陈其美：那一天，失败像雨一样朝我淋过来…

民国158、陈其美：那一天，失败像雨一样朝我淋过来…

“无孔不入”的方法，陈其美运用的得心应手。

不久后，他用这种方法找到了自己的前进之路：开展街头聚会，在人来人往的行人面前讲平等、讲科学、讲民主、讲西方先进技术；把自己的话写成文章，把文章投给报社…

陈其美在向前走。

向前走需要勇气。

为什么需要勇气？

因为人向前走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失败。

“很多失败”，指的是：数都数不清的失败…

陈其美原先不知道这些。

他在街头的时候，知道了。

陈其美的讲话水平已经很高了。

有很高讲话水平的陈其美，有这样一种认识：每一个爱国之人，每一个向往民主科学之人，都会在自己面前停留，都会认真的听自己讲话。

这是陈其美对现实的看法。

陈其美并非自大之人，他的看法，源于他的经历：在学校演讲时，在士大夫、官员面前讲话时，学校的师生、士大夫、官员，会很认真的听他讲话（见《民国141~157》）。

“过程虽然不顺利，但结果是好的，”陈其美说。

“既然老师学生、士大夫、官员这样，那路人也会这样，”陈其美接着说。

陈其美认为路人会在他面前停留、会听他讲话。

“他们不会全部停留，但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停下来。他们会在我演讲的时候，围观…”陈其美说。

陈其美抱着“相当一部分人围观自己”这种预期进行了第一天的演讲。

现实和他的预期不一样。

现实是：在他面前停留的人，寥寥无几。

在陈其美面前停留的人，寥寥无几。

演讲开始的时候，陈其美对路过的人倾注了感情：在他看来，每个路过的人，都是他的顾客，观众…

陈其美热切的注视着每一个看向他的人。

陈其美忘不了他看的第一个人。

“那个人在远处就看到我在演讲，我也看到了他，”陈其美说，“他慢慢向我走近的时候，我注视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以为我打动了他，我以为他会停下，但他只是在我面前路过，”陈其美接着说，“他走过我的时候，又看向前方…”

“他又朝前方继续走去，”陈其美最后说，“在那一刻，我内心忽然感到钻心的痛…”

“那天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总之，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陈其美描述道。

“我以为我是一个坚强的人，我以为我经历过失败，我以为我不会再为挫折、失败这样的东西伤心，”陈其美说，“但那天的经历，让我感到绝望。”

“在那一天，失败，就像雨一样朝我淋过来…”陈其美形容道。

截至中午，陈其美面前都没有聚集人气：虽然看他演讲的人络绎不绝，但人们大多只是驻足一小会儿。

人们看完热闹，就走了。

中午的时候，陈其美面前只剩三个人：卖菜大妈，卖菜大妈的小孩，卖菜大妈养的一条狗。

卖菜大妈之所以在陈其美面前不走，是因为：陈其美占着她的位了。

卖菜大妈每天在陈其美演讲的地方卖菜，今天她来的晚了些。

她来的时候，发现陈其美占着她的位了。

卖菜大妈让陈其美挪开。

陈其美不挪。

“我在进行让大清国富强的演讲，每一个心怀大清的人，都应该支持我的演讲…”陈其美说。

“要民主，不要皇帝；要科学，不要迷信；要光明，不要黑暗…”陈其美继续说。

“。。”卖菜大妈。

卖菜大妈不知道陈其美在说什么，她执意让陈其美走。

“…”陈其美。

无奈之下，陈其美只好说：“看在我每天买你菜的份上，让我留下吧~”

“。。”卖菜大妈。

卖菜大妈决定不驱赶陈其美。

卖菜大妈在陈其美旁边迅速摆好摊，开始卖菜。

整整一上午，她都在陈其美旁边卖菜。

陈其美的摊位人气低迷。

和他有鲜明对比的是：卖菜大妈的摊位。

卖菜大妈的摊位人气爆棚：整整一上午，她跟前都是人山人海。

卖菜大妈面前挤满了前来卖菜的人：学校的学生、学校的老师、士大夫、孔乙己、阿Q、上海祥子、卖胡辣汤的大爷…

卖菜大妈是个不满足与现状的人：尽管生意火爆，她仍追求上进。

卖菜大妈见陈其美面前能放只鸟笼捉小鸟（门可罗雀。。），就对陈其美说：“你帮我喊卖菜得了，到收摊的时候，我给你两个菜帮子。”

“。。”陈其美。

陈其美不同意。

“我不能放弃理想，”陈其美说。

“。。”卖菜大妈。

卖菜大妈无语。

卖菜大妈之所以一直在陈其美跟前，是因为：她的摊儿在那儿。

卖菜大妈的小孩之所以在陈其美跟前，是因为：她妈在陈其美旁边卖菜。

狗不是卖菜大妈养的，它是一条流浪狗。

流浪狗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运气好的话，能吃到卖菜大妈扔掉的、发霉变质的菜。

流浪狗不敢蹲在卖菜大妈跟前，只好蹲在陈其美跟前，

流浪狗蹲在卖菜大妈面前，卖菜大妈会打它。

陈其美觉得自己面前的人太少了，就把流浪狗当成了人。

截至中午，陈其美面前只有三个人：卖菜大妈，卖菜大妈的小孩，流浪狗。

“。。”陈其美。

陈其美看着面前的大妈、小孩、狗，不知说什么好。

“听我演讲的人会很少，我想过这一点，但我没想过，会这么少…”陈其美说。

陈其美看着面前的狗。

他看狗的时候，他内心翻涌着多种感情：痛苦、压抑、悲伤……绝望。

一天前，陈其美满怀希望。一天后，时间还没到下午，陈其美就已经绝望。

陈其美抬头看着街道。

陈其美在他所在的位置，向街道的一端看去。

陈其美的视野里，有人群、商贩、远方。

陈其美既没有看人群、也没有看商贩。

陈其美也没有看远方。

陈其美只是向街道的一端看去。

他看的时候，他的眼圈泛红。

““真正读过古文的人，是不会装的，”人们解释说，“真正读过古文的人，会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自信气质…”

请看下集《民国159、陈其美：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长大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长大的》”

人有人志，国有国魂。纪录为中国富强努力的人，纪录近代以来的中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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