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暑期皖南局部非正式“考察”报告(11)
□山北有海
拾壹、皖南“读行”小结
在回过头、审视着雕琢和塑造了我们灵魂的每一次撞击时,我们不仅理解了自己的生活,甚至不仅理解了我们自己——我们也开始理解创造出我们的那个雕塑家。
——理查德·保罗·埃文斯《旅行的意义(The Walk)》
一、定位:为什么是“我”
据说,有专业作家总结写作经验,经常被提到的一条写作忌讳,就是使用第一人称,这似乎是很有道理的。过多的使用“我”,会让思考和表达增多了主观随意色彩,更像是作者本人自说自话的感觉,不利于赢得读者的认同,有些时候也不利于故事情节的展开。
好在我在梭罗那里找到了一些相似的认知,“如果我对任何人了解得和对自己同样深刻的话,我就不会这样大谈自己了。遗憾的是,经历的浅薄使我只得局限于这个主题(指梭罗自己的生活方式)。”对于我来说,却不仅仅只是“经历的浅薄”,更还有能力的局限以及对社会或人生理解把握的肤浅,所以只能在贸然使用文字言说的时候,自始至终从“我”的视角出发——一家之言而已。
经常跟老师们说,我的姓很好——因了这个“曲”姓,所以我所谈到的观点都只算是“曲解”,没有奢望达成多大规模的共识,但一定保证,即便是引用再多他人话语,但观点一定是自己的,视角也只能是自己的。
我不说“我”,又能够说谁呢?
我对这个社会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如果坚持要提点建议的话,那就是能够在适当的场合明确“我”的观点、坚持“我”的意见的人太少了。舍弃自我,或许有助于笼统共识的达成(很轻易),却实在不利于社会的发展,长远来说,有些自己葬送我们共同社会前途的可能。昆德拉在《不朽》里描写过两种灵魂,一是做加法的灵魂,不断表现自我,彰显自我,期待与这个世界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二是做减法的灵魂,他们觉得跟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试图削弱甚至去除和人的关系。
我期待自己的灵魂属于第一种。所以我只能反复说“我”。只有将“我”摆出来反复拷问,或许才可能达成莫里斯《开放的自我》所断定的——
我们的假面具撕掉了。
我们不负责任的防线攻破了。
我们必须重返创造人的生涯。
二、背景:“阅读”或“文摘”
严格意义上讲,前述九日行程中的回顾与总结算不上“游记”,也实在不太像“考察报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引用的名人名言(或许也有“非名人”)太多,乍看起来会有喧宾夺主,让人找不到自己观点的感觉。我需要稍微解释一下:
其一,开篇“缘起与准备”中已经介绍过“行前之‘书’”——此次行前,各种机缘,先后在读(或复习)的书有以下几本:鲍尔《回不去的旅人》;奈保尔《看,这个世界》;阿伦特《过去和未来之间》;钱红丽《诗经别意》;圭恰迪尼《圭恰迪尼格言集》(Kindle电子书);莫里斯《开放的自我》。
此外还有旅途新购并读完的梁启超《李鸿章传》。
整理后几天行程笔记的时候,台风利奇马影响期间中断了几天,从书堆里扒拉出另外几本有关联的书:梭罗《瓦尔登湖》;埃文斯《旅行的意义》;摩罗《我的村,我的山》;熊培云《一个村庄里的中国》;克莱门《劝勉录》;贝淡宁《城市的精神:全球化时代,城市何以安顿我们》。
此外,为了整理桃花潭游览的心得,翻出了多年前买的山东籍台湾作家张大春《大唐李白》前两部《少年游》和《凤凰台》,又在京东买回了第三部《将进酒》。快速浏览之后发现还是没有写到当年李白在当涂县周遭的有关经历。
其二,九天的文字里所涉及到的书,绝大部分之前都有过或深或浅的阅读经历。最重要的,尤其是“行前之书”那几本,是2019年上半年一直放在手边随时翻看的书,其中鲍尔的《回不去的旅人》讲述的是一个半虚构的父子“在路上”的故事,有些罗伯特·M·波西格《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的影子——而我最深刻的回忆以及将来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儿子一起去旅行,所以六月底在南师大随园校区附近的先锋书店见到这本书时,立马毫不犹豫地原价买了下来,至于等回济后网购打折,想都没想。
也就是说,这几本书不是突兀而来的,甚至不是刻意为本次皖南行而准备的,而是行前近半年时间里徘徊在眼前、萦绕在脑海的几本书,是至少半年间思考工作、生活以及社会等等的一些参照(我选择翻阅的书多数是跟自己当时头脑中关注的话题或现象有关的)。换个角度来说的话,工作、生活以及社会中的诸多现象与案头所放之书的混合,是本次皖南行的重要思想背景——人不可能真正轻装上阵的,我们所从事的任何眼前的、手头的事,都离不开前期众多相关经验的影响,“如果我们能够永远生活在当前,利用一切降临在我们头上的机会,就像青草表露出落在它身上的点滴露珠对它的影响;如果我们没有把时间消耗在弥补失去的机会上——我们称之为尽责任,我们就是有福的人了。”
就是这样,我做不到清空头脑一身轻松地开始新的旅行,而只能是带着一副被工作、生活、阅读、思考浓浓包围并深深影响了的头脑开车上路——既如此,所有被我留意到了的旅途中的物、事、人,怎可能不被“曲解”?
影响我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方式,这是阅读之于我的意义之一。
其三,行程结束,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的一切,都以其鲜明的形象的方式存储在脑海中——见了足够多了,听了足够多了,想了一箩筐了……怎么整理出来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白描,勾勒行程框架,述而不议,多应知应会的“知识点”,也会有一些体验或评价,基本不涉及思考,属于典型“路书”式表达;另一种叫“弘描”吧,我再造个新词儿,意思类似“曲解”,就是省略所有网搜可得的“知识”,而是在行程主线之外高度发散,主动关联“我”的各种可能的生活经验、工作思考以及阅读体会,重点不在路之“程”而在多方思考的联结和表达——这就是我对“游记”的理解。就好像课改刚开始的那些年,我们在六里山小学尝试引导教师写的“札记”一样——以叙事为基础,但重点不在叙事,而在思考和议论。
齐克果曾说,“我们去理解自己的生活时都是倒过去想的,但过自己的生活时却必须朝前看。”所以在“倒过去想”尝试“理解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我们可以带着这种过去(游历)经验的回顾,再去翻阅以前读过的书、看看自己当年划出的重点的时候,便会产生不一样的体验。当然,辩证唯物主义说,当我们重新阅读以至对文字产生了新的理解的时候,我们行程中的体验也会随之推进,会产生新的联想,新的思考。
所以在整理写作的后半段,我才不得不停下来重新又翻检了几本“可能有启发”的书出来——可惜的是,去年暑假经历了“书劫”,一半以上的书被当作废纸卖了钱,剩下的一多半书还牢牢地打着捆栖身在车库、客厅和卧室中,翻找起来着实不易。带着旅行经验再来面对《瓦尔登湖》《我的村,我的山》《一个村庄里的中国》的时候,其中曾经的抽象以及疏离,都变得生动、形象起来。这就是阅读的“反刍”。
以游历为支点,以阅读加深阅读体验,这是我之于阅读的方式之一。
据此,在阅读思考基础上的游历体验以及在游历思考基础上的阅读体验相辅相成,我的表达框架因此而确定。
当然,这还远远不算“报告”——“报告”需要更多的考察人自己的视角和思考,而我毕竟以引用为多——只能这般解释,时间精力有限,暂时还不允许我安静地做好更高层次的深加工,暂时只有以旅程为经,以阅读文摘为纬,交织而成粗布半匹,算是一个暂时的交代,给自己的交代。当某一天我可以做到抛掉旅程的细节和文本的引用而纯粹使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考的时候,那时候才算是完成了“自我的升华”(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好好读书吧。梭罗认为,“以真正的精神读真正的书,是一项崇高的活动,会比被它同时代的习俗所推崇的任何一项活动都更需要读者竭尽心力。”
行而无书,乏味至极。那或许就是“观光客”一词的由来。
三、载体:关于道路及其行走
一直喜欢昆德拉在《不朽》中对“道路”和“公路”所做的区别:
“道路:这是人们在上面漫步的狭长土地。公路有别于道路,不仅因为可以在公路上驱车,而且因为公路只不过是将一点与另一点联系起来的普通路线。公路本身没有意义;惟有公路联结的两点才有意义。而道路是对空间表示的敬意。每一段路本身都具有一种含义,催促我们歇歇脚。”当“道路”从人们的心灵中渐渐消失的时候,生活开始变得匆忙,社会开始变得急躁,“人不再有慢慢行走和从中得到乐趣的愿望。对于生命也是同样,人不再把生命看作一条小路,而是看作一条公路:宛如从这一站通到下一站的路线,从连长这一级到将军这一级,从妻子的身份到孀妇的身份。生活的时间缩至普通的障碍,必须以不断增长的速度去克服它。”
“公路胜利地剥夺了空间的价值”,甚至就在我们规划好的旅行中,也被导游安排并催促着从一个景点赶到下一个景点,遗漏了其中一个都是损失,却并不在意这些固在的景点之于人、之于自己的任何意义。
赶路的人适合公路,如我们这般尝试在这九天九夜的时空里触碰生活感受社会的人则只会去寻找并发现适合我们的道路、小路。在这个意义上,我是永远不可能写出适合公路旅游的人的“路书”的,而只可能将九天九夜的时空立体多维地还原出来,作为对自己旅行的回报,间或,与可能感兴趣的朋友思维碰撞或可产生些许启发。
那便是极好的了。
驱驰于公路上的人会感觉到公路的漫长和驾驶的辛苦。安享于道路的人,每一步都有思考和体验,都有不同于寻常的新的发现和惊喜,方向盘后面的人生便成为愉悦的体验,日行千里,何来劳顿之说?!
“人活得越久,他的习性就越是僵化,对人世间的事物就越是依恋爱慕。结果,老人越是心有所执,就越易心为之动。”或许,我也已经是圭恰迪尼所称“活得越久”了的人吧。
四、关于写作
我不是当真会“写作”的人。
一方面是对几乎所有的写作手法、技法无甚精研,最主要的是主观上就不求甚解,没有“刻意追求”那般境界。另一方面,固执地坚持“我手写我心”,“我”在“写作”之中、之上,没有真正的“我”,就没有“我的写作”。
所以我真的不会“写作”。
但写字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只是单纯地为了表白自己,不只是因为埃文斯说的那样“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总有某个部分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存在,无论结局是好是坏”,但“随着年岁的逐渐增长,我把写作当做是自我存在的一种证明。”
奈保尔说,“作家主要是为了他的写作而生活。”其实何止是作家,我们一切真实生活的人,我们真实生活在大地上的一切人,哪个人不是在真实地建构自己?这种“真实建构”自己的过程,是更广泛意义上的“写作”——无知无觉而又“活着”的人,到哪里才可能找得到呢?
因而,“我写,故我在。”
说到“写作”这件事,加拿大文学评论家弗朗索瓦•里卡尔将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定义为“道路小说”:
1.经常迂回绕弯,插入大量“偶发”情节和哲学“暂停”,事件开头和结尾往往并不是建立在唯一因果关系上的。
2.小说的中心人物和叙事的中心情节消失,各文本围绕不同主题展开,在偶然性中相互交织。
3.事件错综复杂的交织就像钟面上指针的运动,在走向远方的同时又将读者带回原点,在事件连续不断的变换中始终有一个不会偏离的中心。
我的叙述,也可能受昆德拉这种表达的影响比较大。
五、小结:发展和我们的学习
“我们可以整日哀叹自己所失去的东西,或者我们也可以从中成长。最终,这个选择取决于我们。”(埃文斯)
1.关于乡村
乡村振兴战略是习总书记2017年10月18日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战略。2018年2月4日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发布。可以说在我们的现实中,乡村发展已经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具体到教育领域同样如此。
但我们必须看到,乡村问题之重源于乡村问题之难,而现实中从来不缺知难而退的干部——所以我们的教育至今并没有出现针对乡村教育深度改革与发展的系统解决方案,诸多实质性问题的解决有意无意地被避开了。
此行在江西省上饶市婺源县江湾镇上坦村见过他们的村小,让我稍微感到教育的沉重。摩罗观察自己的村,得出一个结论,“精英阶级的信仰像走马灯一样变来变去,乡村社会的信仰却十分稳固。”“乡村社会,才是真正坚不可摧的世界。”是有一定道理的。
2.关于发展
当下,整个山东都笼罩在“新旧动能转换”的呼喊和焦虑中,但至少从眼前来看,新旧动能转换有局限于个别新兴高科技产业布局(谋求落地而无视其生存)的迹象,而被全中国人民都深刻意识到了的“官本位”却基本没在“新旧动能转换”范畴之内——何为发展的真正“动能”?不是最初的源动力,不是发展的具体而特定的方向,而恰恰是保护发展、激励发展、奖励发展的体制机制,是人心中具体做事的程序观念和态度,这才是真正需要唤醒或者革新的“动能”,离开体制机制实质性变革的“动能转换”,用老百姓的话来讲,不过就是换汤不换药的zheteng而已罢。
至少从在合肥的粗略感受来看,有些沉淀在骨子里的观念,比如徽菜特色的坚持与创新,跟山东所谋求改变的“旧动能”一样,还有不小的变革空间。
“新鲜事物不断注入这个世界,而我们却容忍着难以置信的愚蠢。”梭罗如屈原一般深深地太息。
3.关于学习
最近一个阶段以来,山东政界最突出的一个动态就是主要领导纷纷带队到先进地区参观考察,学习先进的城市管理、经济管理、社会管理经验。
这是一件好事,说明主要领导也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了。对减少拍脑袋决策等等该当是有所助益的。
不过学生的学习存在一个学习方式转换的问题。成年人的学习同样也存在一个思路和方式转换问题。现代社会没有几个真正封闭在狭小空间中见不到“大千世界”的人,尤其是行政领导。那么问题来了——
主要领导以前都忙得没有出过门?以前主要领导们外出开会、培训的时候都学了什么?都有哪些收获?现在的纷纷扬扬的外出学习与以前有什么不同?为现在带队随队学习后的体会以前没有意识到?去学习之前对目的(时髦话似乎叫“对标”)城市的经验短长做过哪些功课?有哪些相关了解?……
在主要领导组团外出参观考察这个热点现象的背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大家都在等着主要领导外出学习归来之后发表其实在主要领导动身之前大家在各自工作领域就已经知道的先进城市的优秀经验。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为什么是主要领导亲自外出学习?说好的“第三方”呢?主要领导需要亲自出去学习的先进经验,有没有可能通过“第三方服务”的方式获得更科学、更客观、更全面的结论以及建议?说好的“智库”呢?为什么我们的“智库”不愿、不肯、不敢为主要领导直接呈送考察报告而却要领导亲自舟车劳顿?主要领导的“幕僚”呢?……
或许,我们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领导“不知道”,而在于主要领导“懂的太多了”,所以处处亲力亲为,所以“幕僚”们都安安静静地等着领导作指示,打死也不出头,即使领导走偏了也不吱声。“对于我们,使我们的眼睛看不见的光就是黑暗。只有我们醒着的时候,黎明才会到来。”
对于主政一方一域的大员们来说,真正的学习是学习让自己手下头脑中的信息与判断发挥效益,是学习如何激励一方百姓(员工)肯于学习精于专业乐于工作,而不是去学习任何一项具体事务——所谓舍本逐末,大意如此罢。
学习是一件需要精心策划的事,绝对不是出去简单逛逛、听听就能实现的。
4.关于济南
就城市发展对比来说,这次我所选择的参照系可能有些偏,没有多大代表性。即便如此,让我感到比较开心的是,至少在与也属副省级省会城市之列的合肥的粗浅比较中,我们济南在不少方面的管理与治理是明显领先的。
这没让我意外。但也足以让人珍惜。
牛津大学哲学博士贝淡宁和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社会科学系主任艾维纳在《城市的精神:全球化时代,城市何以安顿我们》中认为,“城市用很多方式反映并塑造了其居民的价值观和视角。”“对一个城市魅力的评价不仅仅是美学判断,也是对那座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的道德判断。”他们认为,有助于推广城市精神的因素包含以下六个方面——
第一,这个城市得没有贫富差距或民族和种族群体间的巨大鸿沟。(济南当属汉、回等民族混居的城市了,回民小区就是我们经常去吃牛肉烧饼、喝羊汤、吃烤串的地方。)
第二,某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有长期的竞争关系,这往往发生在一个国家内部。(关于济南与青岛两城之间的纠葛太广为人知了。)
第三,城市的身份认同受到外来力量的威胁,因此,居民用有一种强大的动力来争取维持这种身份。(省会城市身份带来的危机感体现在许多行业中,至少教育界就在拼命为“有温度的济南教育”而努力。)
第四,城市有实质性权威来推行法律(如新加坡)、条例、地方法规,以及保护和繁荣其特别身份和精神的规定。(据我所知,济南是最早出现《市民公约》的城市之一。)
第五,城市拥有或者曾拥有伟大的城市规划者,他们用道德的、政治的或法律的权威来推行旨在利于实现共同的公共思想的城市改造计划。(这个有些不太好说,但至少在我等草民卑微身份的认识中,张高丽书记来到山东以后给济南城市建设带来的变化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吧。)
第六,一个外部机构如广告宣传活动或电影给城市贴上拥有某个特征的标签。(一部《还珠格格》生造出了夏雨荷,一部《天下泉城》让几乎所有济南人为自己的城市自豪,一次十艺节、一届全运会推动了济南从物质建设到文明建设的进步……不过这类作品或者活动好像仍然偏少了一些)
如此分析,加上前几年“创城”“创卫”工作的开展及其最终的成功,济南的城市精神应该是已经逐步确立并较为普遍地被认同了的,所以才会出现很多基本的管理、治理工作显著优于我本次所见识到的合肥的现象。所以梭罗才说,“我们只有终身渗入并完全浸透在包围我们的现实之中,才能够领悟什么是崇高和高尚。”
不管怎样,依据本次游历体验,我想为泉城济南点个赞。
2019皖南“读行”记(11)
“我们不一定能够在计算好的期间抵达我们的港口,但是我们会保持正确的航线。”梭罗坚定地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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