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在讨论这个话题,什么时候回家,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当然今年是比较特殊的,我们还需要准备核酸检测证明,其实这个时候待在原地过年是最不添乱的做法,可是心中总是有个叫“家”的地方在千呼万唤。
同院子的小胖跟我商量买票买到同一天,他的妈妈每天都在打电话让他回家,我跟他说,一个人何不就在这边过年。他说,妈妈不喜欢去姐姐家,就喜欢在自己家里,过年就她一个人在家,未免太冷清。
说来也是。家,还是每个人心里最柔软的存在,是温暖的避风港,不管身处何地,总有一个叫“家”的地方为我们敞开大门。
我看着小胖认真的表情,思绪飘到了很多年前的火车站。
绿皮的火车从远处鸣笛驶来,站台上人山人海,我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在人头攒动的车厢里,渐渐地消失得不见踪影,连回头说声再见都没机会。
我很小的时候,我哥就外出打工了。再后来,嫂子生下小侄女儿,也一同出了外省。
我常常期盼他们回来,每次他们回来,家里比过节都要热闹。但因为距离太远,他们不一定每年都回家。
那时候我觉得打工很挣钱,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都很前卫漂亮。我觉得打工真是潇洒,我也怪过他们,只顾自己高兴,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我扛不住学习的压力,扛不住校园的霸凌,扛不住满腹心事的青春岁月。
我积攒了千言万语却不能跟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说,甚至对他们有着比陌生人还远的距离。
后来的某一天我也成了打工仔。
出门打工的第一年,在流水线上工作,朝七晚十,虽然辛苦,我却乐此不疲。好久好久,我都没和家里联系。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停地往前奔跑。
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文化,只能干苦力,工资也不可观。
除去房租水电费和生活费,基本没有剩余,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吃着泡面,看着窗外的烟花,第一次感到孤独,想要回家。
后来,每次回家前的一个月,都会和同事讨论一番,买票要提前买,不然抢不到票,回家要买什么衣服。
那时候为了省钱,衣服洗到发白,想着过年了总得买两身好衣服。
我记得我一个做设计的同事,家里离上班的地方也不是特别远,她每周回家前都会精心打扮。被问到是不是要去约会,她都会笑笑说:“回家要打扮好,让父母放心!”
我渐渐地开始理解我哥那些年的心酸。
以前,看到打工人回乡,穿着光鲜亮丽,总会有人说他们挣到了大钱,村子里的大爷大妈都聚到一块儿议论,谁谁家的那个儿子穿了西装,谁谁家的女儿烫了头发。
但其实,光鲜亮丽只是一副躯壳。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满腹心酸和一地鸡毛。
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买衣服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那些拖家带口,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卖苦力赚钱的人来说,也许过年回家穿的那身衣服,是一年到头最好的行装。
拿我同事的那句话来说,回家的那份精心打扮,就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
也许一年到头,兜里也没挣几个钱,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从山高水远的外省赶回家过年,吃上一次团圆饭。
说起回家过年,大家都会说的一句话就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到今天我也觉得这话没啥毛病,过年过的是什么,是合家团圆,家人最期盼的,是你的健康平安。不管过去这一年经历了多少心酸,也要回家与家人团圆。年,过一年少一年,人和人的相聚,聚一次少一次,珍惜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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