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路上走了很多年了,叶绿叶黄,春夏秋冬,今天和昨天的风景很相同,每天在某个差不多的时刻差不多的地方碰到的行人都相似,回忆了一下,却发现碰到的行人已经换了几波了,就像路边文遗院的碧桃也是近几年才栽的,却好像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它盛开的那么美好似的。想想已经好久没在早晨碰到那个以前每天都走进文遗院的矮个子男士了。真应了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啊。
有对夫妇是差不多每天早晨会碰到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有点胖胖圆圆的脸总是红扑扑的,很朴实无华的样子,而走路却很是婀娜。清晨,远远的一个高挑的身材婀娜地从朝阳升起的方向朝我走过来,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啊;男人看不太出年龄,应该和女人差不多吧,也是圆圆胖胖的脸,身材不错,看起来不臃肿,是每天走路上班的好处吧。这对夫妇大多时候是说说笑笑的,偶尔会一边走路一边争辩,偶尔也会手牵手,或者相互依偎着。每天碰到他们,有时会看他们一眼,他们也会看我一眼,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应该是能认得了好久的,因为有时候相互看的时候还会和我笑笑。
脑子里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姑娘。几年前,我每天早晨都碰到她和送她的不知道是她爷爷还是姥爷。一开始,我们都是走过了就走过了,谁也没和谁打招呼,一年过去了;后来,她怯生生地看着我,我回应她和她笑一下,然后她的祖辈好像和她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她就不看我了,又一年过去了;到了第三年,她怯生生地看着我,她姥爷还是爷爷继续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她还是看我,几个月过去了,后来有一次,她看着我,我笑着和她说早上好,刹那间,她含羞的脸像花儿一样好看地盛开了。那天后的第二天,我继续笑着和她说早上好,她也回应早上好,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祖辈也对我笑笑。
有个夏日早晨,我继续匆匆走路,看到她和她长辈迎面走过来,我远远地就和她打招呼,她也远远地说了早上好,然后快靠近我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说,阿姨,我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到那个学校,她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和她说好好学习,每天都快乐,她嗯了一声。我心想以后可能看不见了。后来真的再也没见过,即使看见也可能认不出来了。
有个中年女人长的很像我的一个同事,有一次我认错了,喊了她一声。她笑着看我一眼,没应声。每次看到她总是没来由的亲切。有一次下班时候也碰到她,她看到我笑了笑,我也对她笑了笑,我们还是没出声,看过以后就相反方向各自走了。
还有许多急急匆匆走路的人们,大多都是连看也不看就走过的,每天早晨的某个时刻,远远地看到他们,路过他们,远离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然而某天,有些人就消失了,又有一些人加入每天和我匆匆路过的行列。
然后我继续前行,路过许多人,继续前行。人生的路上也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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