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韦步峰
《影子舞者》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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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在伦敦地铁放置炸弹的IRA（爱尔兰共和军）志愿者克里特被ML5（军情5处）抓获。抓捕行动负责人麦克给了克里特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一是在英国坐25年牢，远离儿子和母亲；二是作为军情五处的秘密线人，背叛爱尔兰共和军的兄弟们。克里特很难取舍，在她深深的记忆里，有当年弟弟肖恩的惨死，她是怀着惊恐、悔恨与仇恨生活了二十年。面对克里特的“顽固”，麦克不断地出示更多情报机构已经掌握的关于她和家人的一些列材料。在麦克“语重心长”的说服下，在得到他的“没有人会死，没有人会受伤”的承诺后，克里特“被迫”选择了第二条路。麦克就有关接头暗号、掩护身份的新男朋友等事宜向克里特交代清楚后，释放了克里特。
《影子舞者》剧照
返回爱尔兰的克里特令家人欣喜万分，尤其是儿子马克和她的兄弟康纳。但她的安然脱身，也引起恐怖组织负责人凯文等人的警觉，克里特面临稍有闪失便招来杀身之祸的境地。心理压力过大的克里特“失约”了，没有在第三天去海边与麦克会面。麦克一怒之下，调动武装警察黎明时将克里特抓捕。面对麦克的诘责，克里特只能以忙于照顾儿子做借口，但麦克显然对她的表现很不满。面对坐牢的结果，情急之中的克里特说出了康纳等人明天要去刺杀当初令他们失业的印刷厂老板汉德森的重要情报。麦克消了怒气，临走时为克里特制定了周全的事件经过，以应对恐怖组织可能对她的盘查。车子外面，雷雨交加，克里特听着麦克关切的话语，内心深处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多少年来，她带着与凯文的私生子，一直生活在孤独的情感世界里，惊吓与迷茫所形成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但麦克的出现，让克里特仿佛闻到了春天的花香，仿佛看到了自己渴盼已久的明朗的世界。坐在麦克的车子里，竟并不着急马上离开。
《影子舞者》剧照
麦克对ML5紧急所作出的即将对康纳进行抓捕的行动很恼火，一直负责克里特案子的他，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冲进了CG会议室，但主持会议的主管和麦克的顶头女上司帕特对他的建议并没有理睬，依然采取了行动，抓捕了部分恐怖组织成员。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康纳要求克里特参加刺杀安德森的行动。在已经厌倦生活在恐惧之中的克里特不想再参与任何恐怖行动，但面对康纳“是不是出事了”的警觉，她只得加入。行动之前，克里特以去厕所为由给麦克用暗语打了紧急电话。克里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担任本次刺杀任务的杀手布兰登的怀疑。但时间紧迫，无法查实，便匆匆出发了。行刺之前，布兰登给克里特一个面罩，让她一起行动。二人匆匆靠近安德森，布兰登掏出手枪正要射向安德森，但早已经埋伏在四周的警察枪先响了，布兰德立刻倒了下去，惊恐万状的克里特夺路而逃。
事后，得知情况的麦克着急查问克里特的下落。克里特给他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行动前打电话时被布兰登发现。克里特很担心，然而这担心又不能让外人察觉，她只能给麦克说，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她竟特别想听到麦克关切的声调。克里特马上面临凶残的凯文的审查了，她被带到一所空房子里。
凯文：“第一次知道行动是在什么时候？”
克里特：“ 今天早上，在车里。”
凯文：“早上在车里？”
克里特：“嗯。”
凯文：“你确定？”
克里特：“嗯”
凯文：“之前没有听说过吗？”
克里特：“没有”
凯文：“是康纳露给你了吗？”
克里特：“没有。”
凯文：“用不用我们将那个想要带走你的家伙处理掉？”
克里特：“不用。”
凯文：“是这样的，克里特，这次行动的时间和地点只有两个人知道，对吧？格里不可能说出去，那么是不是他那个毛头小兄弟干的，或者是他跟妹妹说了？我们在伦敦把你跟丢了，但你随后跟没事一样地回来了，然后警察就去敲你妈妈家的门，把你抓到卡斯尔雷去了，结果你下午就回来，又跟没发生事一样。”
克里特：“他们知道我离开了一阵子。”
凯文：“谁？”
克里特：“一个英国人。”
凯文：“他叫什么？”
克里特：“詹金斯。”
凯文：“ML5？”
克里特：“有可能。”
凯文：“他想干吗？”
克里特：“我在哪，我都干了些什么？”
凯文：“嗯，你怎么说的？”
克里特：“我说我去南边看我的姑妈。”
凯文：“不带儿子？”
克里特：“我告诉他，有人跟我一块去的。”
凯文：“谁叫你这么干的？”
克里特：“麦克。”
凯文：“麦克是谁？你不是说他叫詹金斯吗？”
克里特：“他的全名叫麦克·詹金斯。”
凯文：“那你跟他还挺熟的喽，叫得这么亲密。”
克里特：“你危险了，克里特·麦克维，别离开贝尔法斯特，你的事还没完呢。”
《影子舞者》剧照
之所以全文引用这段对话内容，一是作为观众的我，始终无法猜透凯文最终不杀克里特的真正理由，是被她的“和盘托出”惊了一下，感觉“证据不足”，还是意外发觉克里特因跟ML5探员“有染”而意欲他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克里特果然如麦克向他的上司断言的“很聪明”。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面对最擅长拷问的凯文，克里特是从容的，是动真情的，这或许也是另外一个原因。当克里特走出那间屋子，另一间屋子里已经铺开了的杀人用的塑料纸正在被卷起。
重伤的布兰登终于死在了医院，克里特也暂时安全了。但受到惊吓的克里特对前来接头的麦克吼了，她愤怒的指责令麦克无言以对，布兰登的死，克里特理解为是麦克下的黑手，但潜意识里，她也希望布兰登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愤怒情绪里似乎多了一份感激。事后，克里特更加意识到危险的严重性，悄悄将麦克当初给她的报警装置藏了起来。克里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就在参加完了布兰登的丧礼之后，趁她还在为送行布兰登举行的聚会上，凯文潜进克里特房间搜索。尽管没有收获，但他仍然心存不甘，回到集会的屋子里，又试探克里特的反应。但克里特凭借她的聪敏，竟然让凯文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一直担心克里特安危的麦克周末返回办公室查看档案，却发现与汉德森案子相关的电子档案被加密，气冲冲去到上司的家里责问她将案子移交给了别人，同时提出要将一直处于危险之中的克里特安全转移的想法。但上司依然不买他的帐：“别做梦了。她只是开了一个头，对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一个新身份，一所新房子，一份收入，这需要多少钱？一百万，就因为让她当了八个月的卧底？别傻了，你以为伦敦方面对康纳帮派的袭击就会全部买单吗？麦克，你是不是迷上她了？我觉得你没那么傻啊！”麦克忽然陷入了沉思，是吧，自己真的迷上了克里特？也许是她的聪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她的坎坷的遭遇激发了自己的同情，或者还是在长达八个月的接触里，渐渐产生了吸引。不论如何，克里特是善良的，她在刺杀了目标之后，去参加被害人的丧礼，在伦敦火车站放炸弹竟然没有放置定时装置……
儿子马克的生日，一家人都团聚了，格里，康纳也给孩子送来了生日礼物。看着马克快活的样子，听着家人疏朗的笑声话语声，克里特更加坚定了要坚决退出恐怖组织，寻求新生活的勇气。她不顾妈妈的反对，去海边与麦克接头。面对克里特的惊慌失措，麦克捧住了她的脸：“我会保护你的。”瞬间，他们二人都安静了下来，碰着脸的手渐渐松了开来。克里特猛地搂住麦克，深深地对麦克吻了又吻。她爱上了麦克，那将他的抱了又抱的动作，和想让其占有身体的欲望让她彻底疯狂了。但又一个瞬间，克里特发觉麦克只是被动地呆呆地站着，仿佛惊呆了，又仿佛并不太情愿接受自己的热烈。麦克向克里特说明局势的不利变化，尽管承诺将他们母子二人带走，但克里特还是失望地离开了。这种情不自禁的感情蔓延得快，消失得也似乎很快。盯着逐渐远去的克里特红色身影，麦克久久地站里在原地。
果然不出办理案件的探员所料想的，如果不查到并杀死卧底，凯文不会善罢甘休。并且谁都知道，在查处之前，他们的组织不能开展任何活动。面对凯文的威逼，格里一直保持沉默，这沉默其实也是默许。从安插在警方卧底那里得到情报的凯文对康纳严刑逼供，最后关头，老谋深算的凯文否定了康纳就是警方卧底，康纳逃过一劫。麦克以写报告为由，从探员杰夫那里要来了安德森案子档案的密码，并恳求伊恩提供出了几年前的一件案子的审讯记录，结果发现克里特的妈妈（Suspect M），一直是情报部门的线人。
麦克什么都明白了，苦思冥想之后，他拨通了克里特家里的电话。麦克对克里特妈妈说：“他们去找克里特了，我们让她保护你。”放下电话，Suspect M惊呆了，她想不到自己女儿也成了情报部门的卧底，但她很快安静了神情，深深地接受送儿子上学的女儿克里特的拥抱。这拥抱，是最后的诀别，她从麦克的电话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凯文就要对自己下手，但他不想牵连女儿，决心一个人赴死。凯文的车来了，就在门口等。Suspect M刷完了家里最后一个杯子，穿上外套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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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面对Suspect M后脑中枪倒在血泊里，帕特恶狠狠看了闻讯赶来的麦克，那眼神不仅仅是抱怨，更是一种仇恨。麦克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要带克里特离开。但潮声汹涌的海边，不见克里特的身影。汽车里的电话铃声响了，麦克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事先安置在车里的炸弹响了，麦克被呼呼燃烧的烈火吞噬了。正接了儿子赶去与麦克回合的克里特上了一辆出租车，却发现开车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康纳。康纳从后视镜看着姐姐说：“都结束了，我们要离开了。”车子开动了，克里特无奈地表情透过车窗玻璃与纷纷掠过的楼房、树木，蓝天、白云的影子交相辉映。
影子就是影子，再活跃也还终究是主体的附庸，亦或者连附庸的身份都不如。本片可以称为影子的，无疑是两个人：克里特和麦克。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却扮演了相同的角色。当初情报部门主管凯特让麦克说服克里特成为线人，其真实目的是为了保护早已经是线人了的克里特的妈妈，而后来情报部门察觉内部出了内鬼，也就只好找一个造成线人毙命的麦克充当替死鬼了。
这部由James Marsh（詹姆斯·马什）执导，克里夫·欧文、安德丽亚·瑞斯波罗格、吉莲·安德森主演的悬疑片Shadow Dancer（中文译名：影子舞者，2012年6月14日在荷兰上映），根据前电影记者汤姆·布莱迪的同名小说改编。以英国与爱尔兰的政治纷争为背景，但这并不是影片的重点。个人对生命抉择的恐惧，对家庭维护的绝望才是本片情感转折的关键。
正如有人评说的，克里特红色风衣成为全片唯一的亮色，与她苍白的面孔和阴霾的爱尔兰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有人也曾将克里特与麦克的深情相吻看做是影片的最大转折点，并且说正是这一吻，让麦克决定对她负责到底，保护她和她儿子的安全。但同时又指出，电影中突兀出现的相吻场景令观众并不买账，没有充分的剧情铺陈，破坏了影片的一致感，是“全片最不成功的部分”。痴这种观点的人，是没有看懂情节的发展，至少没有去在意雨中车内二人的对话和刺杀行动之后克里特的反应情节所蕴含的深意。本片的颜色可以定义为灰色，其主题在经过短暂的靓丽之后，再一次跟主色调统一起来（出场时，克里特身着的浅蓝色风衣，结局时再一次出现了，是导演独具匠心的安排），成为压在人们心头的一块巨石：影子就是影子，似乎身份早已经决定了其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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