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鱼被看中,用尽最后的气息挣扎,但是命运早已注定,鳞片飞溅,血水四溢,内脏一瞬间被丢弃在污水池。。。从这只手到那只手,鱼的身体突然抽搐几下,肮脏腥气的混浊液体洒向空中,散落在鱼摊方寸之间,杀鱼的脸上多了片鳞,并不妨碍,甚至不值得去注意。买鱼的真皮挎包上多了两滴血水,纸巾速速出场又速速被丢弃。这最后的抽搐,除了让人恶心数秒,着实不知其意义何在。天色已暗沉,剩下不多的小鱼无人问津。
从清晨到暮色,鱼摊、橡胶衣,沾满了污秽和血腥。抽出水管,清水喷出,细细冲洗,地露出了原来的青灰色,橡胶衣在每日的冲洗下竟黑得发亮。从鱼摊到棚屋,由南向北几百米。点燃一只烟,提溜着小鱼,披着雨丝,穿过市场的点点灯火,悠悠地踱回家,享受一天忙碌之后的松弛。到家,最东边的那间,屋前的那株茉莉花,借着远处的灯火,随微风细雨轻轻摇曳。烟头掐灭在屋前的青石板上,将烟丝撕开,再撕开,一缕楼平铺在茉莉花的根部。进屋,将褪下的橡胶衣挂起,捂了一天的热气蒸腾着。打上满满一盆水,憋气,脸埋入,水溢出,渗入水泥地面。脸在水下向左向右,让耳屏也能感受到这凉水的清爽。哗!脸从水里抽出,水瞬间收回挤压碰撞,水滴们藉着这难得的高潮或一跃而起或入地消失。将煤球炉拎到屋檐下,拔下炉门,压上一颗新煤饼,黄灿灿的火星从底下升上来,热烘烘又充满力量。架上铁锅,烧热,入油,姜片,鱼,去里屋拿出热水瓶,倒入半瓶开水。盖上锅盖,盖和锅本不是原配,小一圈,一侧的缝也大一些。
天完全黑了,炉火烧得正旺,水裹着鱼咕嘟咕嘟,浓浓的热气蹿夺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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