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喽,我用强大的人品搭乘到车”。副驾驶位置的小女孩轻声细语的同手机端那头的同学佯装聊天,其实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慌张,毕竟常有报道女孩子搭乘陌生人车的负面新闻。这次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车上还有我老婆小孩,我还特意用本地闽南话跟她说我就是隔壁村,同时指着一堆散开的名片暗示她真实可查的联系方式。
望着小女孩清纯的学生模样,陡然回忆自己在县城读高中,我们家到县城还有52公里。去县城路上的客运班车非常的少,早上两班,下午一班,等待的时间要非常的久,并且常出现到我们村就满位。以前农村出身的自己跟县城同学相比容易感觉自卑,加上当时瘦身的外表,也贸然不敢有勇气伸手去拦一辆辆呼啸而过的空车。
印象最深的一次搭乘顺风车是我跟小妹一起,我们俩那天运气不错,在路边等不到半小时,就有好心的司机主动上前搭载。时隔多年非常感谢那位司机的主动,并且感谢他一路上鼓励多读书上大学去大城市。主动,是一种良好的品德。他的主动化解了穷学生不敢举手的尴尬,他的主动分享生活阅历激励了穷学生对未知未来的渴望。
到了市里面读大学,每次放假要回家,辗转坐车的尴尬丝毫不减。汽车站到县城的的每次都是接龙长队,消化起来都是按小时为单位。这一路还要做好时间预判,要考虑到县城车子出发的时间。反正车子一到就各种浑身解数的占座位,有的提前给司机打电话暗箱操作预留位置,有的两人一组个高的先协助个小的从窗子里面爬进。最后拼了命挤上了,就是过道的位置,环视一下车内,MP3入耳休眠,吧唧吧唧抽烟,大声幺幺嘈杂声,鱼腥味的破烂竹筐,弯弯曲曲的山路,所有的混搭总结起来就一个:吐。
可当下车的一瞬间在寒风中看到老爸等待的背影,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父辈为了我们的读书付出可远远比上坐车的辛苦。有时候搭不到班车,老爸还会用摩托车载到镇区,弯弯曲曲的26公里山路,陆续的几年光影老爸的鬓角白发一根根的添加。而如今,老爸的双眼有点昏花,今年去换摩托车证体检过不了,后面还得花钱托人办。
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差不多十年光景,我用尽了全力鲤鱼跃农门。投入工作的那一年我立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买车。有了车之后,我了却坐车辗转的痛苦;有了车之后,我可以搭载长辈去他们想去的地方;有了车之后,我可以不让我的后辈免受辗转的痛苦;有了车之后,我可以学习那位司机主动去帮人。
大学毕业后又十年的光景,回家的路已变得容易,可陈家三兄妹已各自成家立业,回家相聚一次就非常难得。老房子,在翘首期盼上缤纷彩球的天空,飞向山头飘向更远的另一山头。一路顺风,一个叫命运茫茫旅途,我们相遇,我们相拥而泣。
而今,我走在创业的路上,那完全是没有顺风车可搭,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像明玉有个好的导师和老板。所有的过去,都只能用一句话来鼓励自己“至少我还有梦,就会看到彩虹”。
主动拥抱生活,就会允你有强大的人品,至少那小女孩相信。她面带微笑酬谢的时候,我看到二十年的自己,相信好人相信未来。每次回去看到等车的人,我就会主动靠边停车,让一种品德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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