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位同事问我会不会抑郁,我笑对着她说,我哪有时间抑郁啊?是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我哪有精力去搭理自己的情绪?
话虽如此,但是,谁还没有点想不开,放不下的人和事?今晚忙完手里的所有事情,没有晚自习,也没有回家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空洞起来了,心头爬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助感和伤感。
想出去走走,外面却下着小雨。感觉老天似乎在和我作对,连出去走走都不能如愿,然而,我还是骑着摩托出去了。
走到学校门口的大马路上,却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更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最终,我无意识的前往经常去的那个地方—— 一个卖麻辣烫的路边摊。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想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我总是要到那儿去。对我而言,一份廉价的麻辣烫,似乎就是最大程度的放纵,就足以挥去心头的阴霾和灰尘。
由于空位不多,只能在一对男女旁边坐下。突然想起来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妻子。到目前为止,她依然不喜欢我到这个地方来,因为她认为麻辣烫不干净,怕损害我的身体。不过,以前她也经常陪我来,有时候自己不吃,就坐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我大快朵颐。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超越了基本的理智。
六个月前,乔治的出生,改变了我们原有的生活秩序,我俩的世界一下子凌乱了起来,小家伙逐渐成为我们的重心,成为我们共同关注的焦点,成为我们谈论的主要话题。
由于种种原因,妻子只能带着乔治住在乡下的老家,而我则在市区的学校没黑没夜的忙碌着,晚上就住在办公室。
前天下午五点我给她打电话,问孩子的表现。当我听到她说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时,我的心仿佛遭到了重锤的猛烈砸击,猛然间五味杂陈,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很对不起她。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独自承担起养育孩子的重担?
于是,在未征得她同意的前提下,下午五点半,我骑着摩托车前往35公里外,她所在的娘家。走之前没有检查装备,误以为带的有挡风的外套,谁知道却没有,傍晚时七八度的气温下,我被冻的神清气爽,只有带着头盔的头,戴着手套的双手还有一些温度。
夜里孩子闹的时候,除了喂奶之外,我都起来抱着孩子悠睡。凌晨三点多,小家伙兴奋了,无论怎么哄都不想睡。没办法,只能陪着他玩了。五点半,我骑着摩托返回学校,不耽误早上七点的值班,不耽误进班陪着学生读书。昨天偶然间看到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我晚上只睡了四个小时十五分钟。即便如此,也无法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今晚出去理发,在小区里看到一个被抱在怀里吃手指的小孩儿,我瞪着人家看了好大一会儿,总觉得像我们的乔治。
夜深人静时,抱着被子久久不能入睡,因为想不开,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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