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抱着追寻历史真实的大唐盛世的话,无可否认,硬伤很多,比如直呼“皇帝”、“李隆基”,比如杨贵妃掺入和服元素的服装,比如白居易崩得厉害的人设。如果你对这段历史/文学很了解,基本上要推翻重来。但电影本来就有二次创作的权利,当成架空历史看才是打开妖猫传的正确姿势。接受不了这个逻辑可能就接受不了妖猫传。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总体上我是非常喜欢的。首先是画面,强烈的导演个人色彩,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美。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提一个可能有争议的画面。有一个画面是大红衣裳的贵妃站在暗绿色背景中,以大面积暗绿色反衬出画面焦点——身着艳丽大红色长衫的杨玉环。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红配绿的配色可能招致争议,但其实只要色彩明度对比度处理得好是完全ok的,并不是所有红配绿都等同于恶俗,就这个画面而言,我认为是完全达到了陈凯歌想要的戏剧性效果的。这个画面应该是“花萼相辉楼”的具象化,贵妃是“花”,是被提取出来的代表极盛之至大唐气象的符号性人物,暗绿底色所代表的玄宗时代其他人物是“萼”。不知道编剧或者导演是否读过高启的《明皇秉烛夜游图》,“花萼楼头日初堕,紫衣催上宫门锁。 大家今夕宴西园,高爇银盘百枝火。海裳欲睡不得成,红妆照见殊分明。满庭紫焰作春雾,不知有月空中行。”艳丽又空灵。我怀疑极乐之宴的设计,可能是从此而来。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其次是故事,或许因为看过原著的缘故(其实改编了很多),我以为故事是讲明白了的。妖猫传不是完全遵循现实的历史的逻辑,很多地方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得以实现,最明显的一例,唐玄宗让杨玉环荡秋千让万民得以观其色,enm……不能不让我想起北齐高炜,因觉妃子冯小怜之美貌仅由他一人欣赏未免暴殄天物,竟让大臣列队赏玩冯小怜玉体(北齐皇帝真的个个脑回路奇特)(忍不住要发车了)。所以,按照现实逻辑、带着日常生活思维方式去看这部电影,可能会不得其门。妖猫传实际上是跳离现实世界的,我看的时候忍不住要想起西游记,但又与西游记不一样,后者在魔幻外貌里暗藏了强烈的现实指向,前者则是在历史框架中填充进抽象化艺术化的内核。以此指责妖猫传空有画面,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陈凯歌讲述的人物与故事艺术化得比较彻底,就人物而言,散发击鼓的唐玄宗、一心写诗不问俗事的白居易、老鬓衰白的狂傲李白,基本上是在历史人物原型的基础上高度地理想化、浪漫化、艺术化的。很多人吐槽唐玄宗击鼓突兀,我恰恰觉得张鲁一这一幕是神来一笔,李隆基癫狂作态,还有奇异打光,都与妖猫传的故事气质高度一致。退一万步说,唐玄宗本来就是梨园祖师爷,必然也有跳脱世俗的艺术性一面,这一设计也算是有现实根基支撑。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妖猫传的故事内核里装的是日式美学的内涵,物哀之美,极度绚烂的瞬间凋零的美,还有李白白居易高度艺术化的人生呈现出来的对美的追求(白居易一直是个现实主义诗人,电影中把他描述成浪漫主义者了。另外,日本人真的是白居易的狂热粉丝啊)。我的肤浅理解是,陈凯歌着意在讲述人心,讲述真幻相生、虚实同构里不变的人心,“幻术里藏着真相”,基本上这也是梦枕貘多数小说的内涵。我并不排斥这种浓烈日式美学风格的讲述,文学作品本来就有二次创作的权利,陈凯歌既然选择了这个故事,就必然要受到原作浓郁的日式审美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无需强行剔除这种影响。《沙门空海》本来就不是新旧唐书式的历史著作,它是后人的幻想,还是异国异代人的幻想,而不是写实的大唐盛世。如果它符合你对大唐的幻想,那当然很好,如果不符合,也无可厚非。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最后想向“三张”表白,张榕容、张雨绮、张天爱,美、美、美。张榕容的美在动态里,观影前我还对她静态图中异域风的脸能否带我入戏心存疑虑,甚至我也不太能接受由她去演一个大唐第一美人。可是到了电影里,她的含情美目、忧愁面容、仪态行止,完全使这个设定合理化了。很多人说换成张雨绮来演更好,张雨绮怕是演技还有待商榷,而且张雨绮就应该演那种飞扬跋扈、艳光四射的美人,而不是这种悲剧性的人物。
大唐盛世的故事框架里装着日式美学的内核张雨绮也美,但是求求她别整了,特写里脸型和脸上肌肉走向已经不太对了,怀念原始版本的她。至于张天爱,她和张雨绮有点像,就应该浓妆艳抹,艳光四射,小清新路线完全不适合她。
总而言之,瑕不掩瑜,果然是个体差异大的片子,理解差评,也值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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