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粉嫩秀丽的沙发靠背上,倚着玻璃窗,看窗外的景色。
天气不错的很,天蓝的很像一汪碧水,纯净透亮,似乎能看到水里的鱼,云丝丝缕缕萦绕在天空的心头,为它添了几分烦恼。窗外是妇幼医院,墙皮是老人皮肤的颜色,干瘦又失去了活力,仿佛能让人看见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那块墙布满了老人斑,凹凹凸凸的露出了一块块牛皮癣一样的灰色伤疤,那上面开满了一个个窗,像死鱼眼睛一样无神,其中的一个屋子里叠好了一铺被子,粉粉嫩嫩的,是给新生儿穿的盖的吧?那鲜亮的颜色和这暗呼呼的房子不成个对比,说不好是刺眼还是惆怅,不过总能让人看见生命——我打心眼里讨厌医院,不论是小诊所还是大医院,那惨白的房间让我难受,刺鼻的消毒水让我窒息,在这里,数以百计的人死去,家属们哭泣悲哀,又有数以百计的婴儿呱呱坠地,发出响亮的哭声。医院医院,是人生病才去的地方,做一个人,如果碰翻了潘多拉的魔盒,基本就治不好的,医院死去的人总是比出生的人多得多。
猪血色的砖头地,浸出了丝丝凉意的清水。楼下的院子,柿树枣树已经枝繁叶茂,似乎还接了一两个小青果子,爬山虎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墙,露出了骨干枯瘦的腰,杂物堆了满仓,铲子耙子,冲水的管子,脏兮兮的油污手套胡乱卷在盆子里,儿童玩的塑料汽车摩托车接了土,布满了湿润的蛛丝,装修的窗子木板脏的不成模样,几个破旧不堪就要散架的扫帚簸箕摊在地上,不论这么脏污邋遢,它是晚上儿童的天堂,男孩们吹喇叭做迷藏,女孩们摘了小花小草做成饭喂洋娃娃。女人们烧着米饭说着家常,男人们端着瓜果照顾着老人孩子。老人们躺在古老的藤椅上摇着蒲扇眯着眼睛打瞌睡,这种生活可能平凡朴实又简单,可是这是最自在的生活,不是吗?
回顾吾室,茶几凌乱着,裹在玻璃塑料袋中的面包散发着香甜,饮料瓶堆在一起,或红或紫的饮料在阳光下明媚而灿烂,像一块温润柔美的玛瑙,外卖裹在厚重的衣服下,遮不住火热的心,衣服包裹歪歪着,像极了笨拙的老妇,裹着土气俗气的碎花黑袄子,肥胖又臃肿,但是一定是最疼你的那一个。吃的火腿牛奶躺在柜子上,等待着命运,洋娃娃和我的红褐色背包倚在沙发上,软弱无力的样子,妈妈沏着果汁,一定是我喜欢的橘子味,奶奶在厨房忙乎,找来了白瓷碗和银勺子,我歪在沙发上读着散文集,吃一个红彤彤水灵灵的西红柿或小巧酸溜溜的杏,也是幸福的。
人的生活,无需繁华,无需奢侈,只要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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