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光法师
学佛修行,需要修出离心和菩提心,然而身在世间,很多事情还需要用世间的方式去处理。这个时候怎么办呢?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出世的心作入世的事”。佛法不离世间法,哪怕开悟了入世弘法,也要用俗世的语言和行为才能化导众生。
有时候祖师大德为了破除弟子们的虚妄执著心,甚至还会故意做出一些看似违反常规的惊人之举,比如南泉斩猫,归宗斩蛇等等。但不管何种行为、何种语言、何种方式,只要心已出世,哪怕是用世俗的方式做事,也属于方便法门。
达磨祖师讲“心生便是罪生时”,罪的本质就是心的妄想分别。看破心念的空性,断其相续心,保持正念不失,即无罪可言。经云:“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若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佛之所以说法,是为了打破众生心中的各种执着分别,法也只是一种方便。如果众生没有了种种执着,那么法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人生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却由于所谓的理智而不得不放弃,因此便有了纠结;人生有很多不如意,却由于客观现实而不得不去面对,因此便有了烦恼;人生有很多困惑,却由于无法解答而只能混混沌沌度过一生。正因为人有这许多纠结、烦恼、困惑,所以佛陀才说八万四千法来一一对治。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痛苦的时候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有句禅语说的好:看破是学问,放下是功夫。能看透已然不易,若是能放下则更艰难。正因为人们有太多的挂碍,所以才会有烦恼。如果冲着不该努力的方向用功,那么一切都是徒劳的。很多人追求虚幻的东西,追求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甚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却不知眼前的功名利禄都是虚幻的过眼云烟,即使命中有幸得到了,一时春风得意,最终却不长久,失去的那一天比未得到之前更痛苦;不知爱恨情仇也都是虚妄的因缘和合而生,就像水中月、镜中花,最后难免在求不得,爱离别的痛苦中纠缠,执迷。
另外一些人则活得洒脱、自在,他们可以放下世间一切虚幻的欲望和浮华,以一颗出世的心,作入世的事。勤勉精进,不负己任,对于任何事,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会放弃。他们并不是非要得到什么,而是出自于一份责任感和使命感,只有这样做,才对得起这短暂的肉体生命,亦或是故意作一些本不当为的事情来打破人们的定式思维。这样的人,在世间最为自在潇洒。在外人眼里,他们总是幸运儿,其实他们只是看破了去留得失,内心的清净使他们面对大千世界的纷纷扰扰总能应对自如。
因此,放的下的便是智者,放不下的则是愚夫。人生要拿的起,放得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时时怀着一颗利益别人的心。时时刻刻多为别人着想,把自己当做一尊菩萨。这样以后,还会有什么是舍不得、放不下、做不好呢?如果有谁能真正跳出“名利、荣辱、是非、得失”这八个字,那么想不洒脱都难,想纠结、困惑也难,想不成功更难。一旦心出世,自然就跳出了贪嗔痴慢疑的包围。
做任何事情无贪着之心、无嗔恨之意、无愚痴之想、无傲慢之举、无疑惑之念,为法不为杀、谋道不谋命、破见不破法。一切诸法,性本空寂,本无执着。心无染着,即除烦恼及诸妄惑罪恶。如若不然就会像下面这位书生一样凭空生罪业。
有一位书生,在江边散步,看到一个船夫将沙滩上的舟推向江里,准备载客渡江。此时刚好有一个禅师经过,这位居士向禅师一作礼,请示道:“请问禅师,刚才船夫将舟推入江时,将沙滩上的螃蟹、虾、螺压死不少,请问是乘客的罪过大?还是船夫的罪过大呢?”禅师未加思索,就直接回答道:“船夫没有罪过,乘客也没有罪过!”居士非常不解,怀疑地问道:“两者都没有罪过,那么谁有罪呢?”禅师淡淡地说道:“是你的罪过!”
居士大为不解:“虾蟹又不是我杀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禅师道:“船夫为了谋生在江边摆渡,渡人的时候只想着渡人,乘客有事情需要到对岸去,乘船的时候只是为了乘船,藏身在沙滩中的虾蟹,筑巢时只是为了筑巢。船从沙滩推向江中,恰巧压死了虾蟹,这是三者共同的因果。这三者都有责任,但是又都没有罪过,因为三者都是无心。“罪孽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无心怎能造罪?纵有罪,也是无心之罪。而你站在江边无中生有,心妄自生种种执着分别,所以罪过是你的!”,书生恍然大悟。
同样的一个人,同是一颗心,当我们面对不同的人和事的时候表现却不尽相同:对自己的爱人有着不可与他人分享的情爱之心,对子女有慈护之心,对穷人有伶悯之心,对尊敬的长者有恭敬之心,对冤家有嗔恨之心等等,这个时候我们做事就是不圆满的。
古德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月亮只有一个,而其在江中的倒影却可以有无数种形状:江水翻滚之时,月亮就是扭曲的;风平浪静了,月影就是圆满的。如果心跳出世俗就如同直接仰天望月,不管水如何波澜,都不会影响月亮的形状。
人心还如同碧蓝的天空,当清净心被烦恼乌云所遮障时,看人和事时就不能见到其本来面目,如果心跳出世俗就如同凌驾于乌云之上看天空,自然清净无云,碧蓝许多。心若出世,看任何事情都会清楚许多,此时再做事就会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做任何事情自然也就会事半功倍,自在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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