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65岁的刘大爷坐在家里,像一只蔫打的茄子一样。哎,又得罪人了。连他点燃的一只烟,怎么看也是慢吞吞地吐着雾。
刘大妈精明的眉眼儿里闪过一丝不悦:就你多嘴,死老头子!你说跳广场舞的时候人家惠兰特意穿了儿子儿媳妇买的新毛衣,大家都说好看,你干嘛非得说好看,后面还加一句就是……有点长……”
“你说你少说句话能怎么着啊?谁都看的出来,人家有人说吗?”
“哎。”刘大爷诺诺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那惠兰不高,六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白白胖胖挺富态的。可穿了件又长又大的崭新的红色刺绣毛衣,那不成桶儿了吗。说是还不便宜,好几百块钱呢,儿子儿媳特意从大城市买回来的。
“你没看见当时人家惠兰那脸绿的,刷一下子从大晴天到阴天打雷了。”大伙尴尬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亏的我给你出来打圆场。”刘大妈包了个橘子,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
一想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刘大妈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刘大爷一直忙工作,里里外外的邻里关系都是刘大妈在打理。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没想到这老头子这么不给她争气。
“还有那回,群里人家老张发的她闺女写的文章,叫什么《战胜抑郁症》,多感人至深啊,看的我泪哗哗地,人家大伙都夸写的好。”
“你说你,怎么还会打字呢?发什么真正地抑郁症能自愈吗?就你是大夫啊?”
“我这不是为了人家姑娘文章的严谨吗!”
“你看你发完了人家群里没人说话了吧,那鸦雀无声的!”
“ 哎。”
“我告诉你,人家大伙现在看你就跟那鹅群里看一只鸭子一样。”
刘大爷也隐隐觉得自个儿好像不太招人待见。现在连杀盘象棋都找不着人。或者真的是有事儿呢。大春天的这风还是呼扇呼扇地,听着怪吓人。溜了一圈便上楼了。
想想自己当了一辈子大夫,救死扶伤,从不欺骗患者让他们多花一分冤枉钱,现在退休了,竟然孤孤单单的。刘大爷眼里像噙了一层雾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以前他没退休的时候,见了他全都说话热乎着呢。
“哎,我一辈子以鲁迅先生为榜样!”
林小闲原创作品,转载或使用请告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