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林雨和李飞怀疑邻居是一个变态的老头,那只恶犬是在守护一具死尸......
紫袍玉带佛
1
老人出门很早,林雨他们从来没有正面遇到过。
林雨和李飞经过一夜无眠,这天也起得个大早,两人的眼睛肿得睁不开眼,干疼得难受。临走时还是忍不住远远地看那扇门,还是锁着的。他们想靠近,那只恶狗听见有人过来,一双爪子疯狂地在门下面刨着土,像匹恶狼一样想扑出来,撕咬这两个不速之客。
那狗吠声,直叫得人心里发毛。不一会儿,那恶犬把门下面刨了一个土坑,硬生生地把半个头伸出来狂吠,一会儿又把头退回去,两只爪子又疯了似的刨土,想把那个坑刨大一点,好把整个头伸出来!
林雨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吓得拉着李飞落荒而逃。
他们想去问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可是大家都好像很冷漠一样,谁也不搭理谁。林雨试图和院子里的几个长辈打招呼,可是对方没有半点反应。那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从那次见后,再也没有见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2
林雨站在古镇的城墙上发呆。夕阳下的古镇,美得别有一番风味。
“拉板板车勒,帮我拉些货到北门街克(去)哈!”一个声音引起林雨的注意。他转过身低头一看,却见一个拉着板车的驼背老头出现在城墙脚下不远处。啊,他不是隔壁那老头吗?老人的那脸像老树皮一样,千条沟万条壑的,那左边的额头上,一大块伤痕非常醒目,着实有些吓人;那凌乱的白发,像是长在荒野上的几撮毛草,散落在秃秃的头皮上;那一双不灵光的腿脚,一步步向前迈着,肩上挂着红色的粗布带子。老头转过头,正好看到城墙上的林雨,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雨。那眼神冷得吓人,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直看得人心发麻,发冷。
林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怕人的眼神,吓得心咚咚地狂跳个不停。他赶紧逃离了那个地方,跑回教室找李飞去了。他在路上想,难道那个老头发现他们的企图了吗?那扇门后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警察?林雨直觉总是觉得那扇门的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那个老人身上隐藏着什么?他不得而知。
那个老人会不会是一个变态狂,就像李飞猜想的一样,老头和一具死尸在一起。可是,就算是报警,这些只是猜想……
3
“儿呀!我对不起你呀,是那个砍脑壳勒,那么狠心把你勒脚打断了勒哈!啊――啊――啊!”一阵阵苍老沙哑的哭喊声从胡同里传出来。林雨和李飞刚走到胡同口就听到这哭喊声,直瘆得人心发凉。
那声音一听就是隔壁老头,那个拉板车的。
林雨和李飞加快了脚步,小屋外面不远处已经零零散散地围着一些人。有些是站在那里看着小屋,有些来回走动着,偶尔看一看小屋。胡同口那栋六层楼里,平时都是关着门的多,这会儿好多都开着门,站在门口看着下面土屋里的热闹。
林雨和李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才六点多,他们刚放学回来,今天老人回来得太早了些。
那哭声,似乎说明出什么大事了,看看这些围在边上的人群,也说明了这一点。
走近,让林雨和李飞吃惊的是,老人抱着的是那只恶狗。狗腿不知被谁给打断了,流了一地的血。那狗还嗯嗯地一边叫着一边舔着断腿,偶尔舔一下老人的脸,好似在安慰老人一样。
院子里有三五个大汉,手里拿着一根大木棍,看那样子就是他们打的那恶狗。
林雨和李飞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一个大概。
下午的时候,那狗把门栏下的土刨了一个大坑,从屋里逃了出来。在院子里追着咬了对面楼下来玩的一个小女孩,孩子已经送医院了。孩子的父亲一气之下,找人围攻,要打死这只恶狗。
4
夜里,林雨和李飞听到隔壁的老人在那里边骂边哭。
“儿呀!你晓得咱们家穷勒 ,你为郞个要出去惹祸啊?咱们赔不起呀!”接着又是一阵哭声。过了一阵子,又听到骂声“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狗日的!”伴随着阵阵狗的惨叫声和老人的哭泣声!
那砰砰的打在狗身上声音和狗的惨叫声,一直断断续续从隔壁传来。
“儿呀,不要怕,有我在,我陪着你啊!你说,我可郞个办呀!你是我勒命根子呀!你说我可郞个办呀!我一世孤苦,好不容易有你来陪我,你说,你郞个给我惹下这么大的祸呀!这些丧尽天良勒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呀!”老人哭得越来越伤心!
那哭声,无比凄惨……
5
第二天下午,当林雨和李飞再次回到小屋的时候,门口围了一圈人,那扇门大开着,里面有三个警察和两名穿白大卦的法医。
昨天夜里老人把狗打死了,自己也上吊了死了。
那扇门大开着,从门外望过去,屋里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是一团烂棉絮……床边的那张破桌子上面堆满了沾着血的白布。那些血红得醒目、刺眼。狗的断腿用白布绑了起来,被血染红了一片,暗红暗红。狗已死,横尸在那里,像一个软的带彩的白布袋子。
当林雨和李飞看到这一幕时,不太相信,昨晚的老人明明好好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会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位孤苦老人的身世。
从院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的口里,林雨知道了一个大概。这个老人叫张子墨,识文断字,听说还会外国语,解放前是被他当国民党团长的舅舅从南洋叫回来的,那时才十八九岁的样子。当时他舅舅姓曹,膝下无子女,便想让他来继承家业,养老送终。这个国民党的曹团长,当时镇守古镇,为人比较残暴,贪财,听说还喜欢古董,带人挖过别人的祖坟,古镇的老百对其极怨恨。1950年古镇解放,国民党败退台湾,在古镇留下军政人员和特务近五十多名,这些军政人员和特务分子,分别隐藏在各个系统,暗里联合当地的土匪武装伺机报复人民政府。张子墨的舅舅就是其中之一,后来被抓,被送去劳教,后来又当清洁工扫大街。在文革中时常被批斗,落了一身病,最后惨死在牛棚里了。张子墨也因了这一层关系,没少挨批挨斗。就算他才高八斗,也不可能得到一份知识分子应有的工作。文革时,他被红卫兵带上高帽,游街,在且兰一中的大操场上和那些当时被称为“牛鬼蛇神”一起跪在火堆前,任由红卫兵用铜头皮带抽打。
林雨这才想起来,难怪,那老人左额头伤痕如此醒目吓人!不知是被如何抽打,才留下这样的印痕!
八十年代初,农村土地改革,实行承包到户,政府给张子墨一些田地,但因从未做过农活,庄稼侍弄得不行,再加上特殊的历史背景自然过得凄惨。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渐长,再加上城镇化的加剧,原有的田地也被别人占用,只分得点钱,不久也花光了,也只能靠着一把老骨头在镇上拉板车度日。
当李飞和林雨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那里听到的各种关于张子默的身世之后,也颇有感慨。李飞更是感兴趣那段历史。就如李飞对林雨说的,他感觉那个老人的身后,一定有一段更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要去找出来,从历史的珠丝马迹中……
李飞决定跑到图书馆去查了老报纸。这一查让李飞更加兴奋起来,原来这座古镇,还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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