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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倩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反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多说一个零,你那幅画真的卖了十万块?”
苏筱棠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之前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画有天能卖出十万的价格。“对啊对啊,你没听错,真的是十万!”
昨天的公益油画展拍卖会举办得很成功,光是那幅“鲤鱼戏水”和“塘中荷”就占了总收益的百分之六十。
那天萧逸一开始只是想以十万收入那幅“鲤鱼戏水”,后面他把那幅画取下来后,突然间发现它旁边的那个也不错。
“那幅六万怎么样?”他问夏光年。
夏光年再三坚持,必须要和他那幅一样,否则不卖。他知道那幅“塘中荷” 是苏筱棠所画。因为他的鲤鱼戏水图,也是从苏筱棠外婆家门口那片荷花塘里采的景。无论是配色还是构图,包括一些光影,都处理的特别好,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能画出来的韵味。要不然就是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或者是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努力。
经过他这么详细的品赏,萧逸对它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最后便同意了他的条件。
苏筱棠只是知道自己的画被买家花大价钱买走,并不知道背后是夏光年的功劳。她是看见了他和萧逸谈了很久,不过离得远,什么都听不清。而于月不一样,她就站在夏光年的旁边,她不想听都难,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她耳朵里,瞬间脸色就变了。
那天结束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仿佛是那场雨把夏日的炎热给带走了,一日之间入了秋。也是那天,苏筱棠患了很严重的感冒,五六天了还没好全。
这天下午,她终于把手里的那幅人体肌肉素描图画完了,苏筱棠放下手中的铅笔,头一歪,看着上面没有一点生气的人体。她皱了皱鼻子,转而发出一声长叹。
“啊——怎么这么难啊?”
这周末陈倩倩和张佳都回家了,宿舍里安安静静的,她的那声哀怨声在宿舍里回荡着。那天人体素描课,她刚好请了假,得知这周的作业是画人体后,她差点又倒下。
来学校之前,就听爷爷和她讲过,大学美术课可能会需要画人体艺术,爷爷给她科普了一些。不是对人体艺术不尊重,也不是害羞,此次,她连模特都没见到,更别说要画肌肉了,感觉头又更沉重了。陈倩倩和张佳都把画给她借鉴,她照着临摹了好几幅,也还是没有一张满意的。桌子脚边一团团被揉皱的纸,和她的眉头一样紧皱着。
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陈倩倩老说她这是强迫症,可是对其他事情,又不会这样,只有在画画这件事上,她才会画到一直满意为止。
一下午又过去了,苏筱棠在宿舍呆久了,丸子头被挠得蓬松凌乱,额前那点刘海油得散开,苏筱棠在全身镜子前,拿手理了理,还是那么乱,肚子很合时宜地呼噜一声,她觉得很有必要洗个头再出去找点东西吃。
洗完头时,已经将近六点了,外面暗了下来。凉风习习,苏筱棠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哆嗦。没想到外面这么冷,下来了又懒得上去了,她吸了吸鼻子,双手环在身前,往食堂方向走去。
食堂的窗口只开了几个,周末大家都选择在外面吃,极少有人会吃食堂。她打好饭,随便找了个光线比较亮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找了部下饭综艺,边吃边看。她的那些梗,都是从这上面学来的。
“我一把就推开了,我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忘记调音量了,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苏筱棠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看什么呢?”
她的背后一阵发凉,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夏光年端着餐盘坐到了她的对面。她慌乱地关掉手机,弯腰拾起地上的筷子。她起身时,却没有看见他,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病的发昏出现错觉了时,夏光年的脚步声响起,手里还拿了一双新筷子。
“给。”
“谢谢学长,麻烦你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她穿着短款睡衣,素颜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周末,在食堂这个地方,她庆幸自己至少洗了个头。她窘迫地低下头,却听见夏光年主动和她闲聊。
“怎么周末也来食堂,不回家吗?”他语调平平,低沉又有磁性。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抬头,解释道:“我……”她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感冒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吧,那他怕不是会觉得她傻,感冒了还穿这么点出来,又不想撒谎。
她刚想说些其他的转移话题。
“啊啾。”一个喷嚏打破了安静,接连打了几个才停止。苏筱棠脸都红了,怎么可以在他面前……
真是没脸见人了,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夏光年似乎也看出来她的窘迫:“这是人生病发出的正常信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语气有点无奈又带丝安慰的感觉。
虽然……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此刻在她面前的可是夏光年。
她接过夏光年的纸巾,轻轻擦拭着鼻子。
“学长?你也用这个牌子的吗?好巧啊我也是。”她的鼻音有点重,却也很软糯。
之前在食堂给他的纸巾是苏筱棠用了很久的牌子,就是那股山茶花的味道,淡淡的,她还是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嗯。”夏光年微微嗯了声。
他以前可不是用那牌子的,是那天之后,有次逛超市时,无意间在货架上瞥见了,那里明明摆放了那么多纸巾,他的手却不带犹豫地把它拿下来,丢进了购物车里。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也是觉得味道好闻,现在却因为苏筱棠的一句“好巧啊我也是”,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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