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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十三）
回到寝室后，方雀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
理了理这半年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忽然又想起了陈跃。在本科时第一次和陈跃说再见了之后，方雀曾一度后悔去见网友，毕竟第一次见网友就这么奇怪，留下了心理阴影，后面也就更不会想见其他的陌生人了。面对让自己心慌或者为难的，逃避总该是好受一点吧。
只是到了寒假的时候，林溪家里出事，事故来得很突然，方雀约好的和林溪一起去甘肃，也都被搁置了下来。于是和陈跃又在网上聊了起来。一个学期的学习加上无聊的寒假，再者环境也对人的影响太大，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又见面了。区别于第一次，方雀觉得第二次倒没有很尴尬，甚至相处得还挺愉快，两人除了吃饭还多了一项活动——看电影。
方雀属于慢热型，一回生，二回三回都不会熟，在看电影的时候，遇见好笑的时候方雀都只是冷冷地坐在那儿，感动的时候，大家都在那儿抽泣，方雀愣是丝毫没反应，用她自己的话说，可能泪腺不发达吧，眼泪流不出来。陈跃几次想找方雀说话，看她“高冷的样子”，也就没好再开口了。
两人看完电影又沿街走了一会儿，陈跃问她“今天晚上回去吗？”
“是啊，明天有事”方雀笑着回答。
陈跃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也就这样结束了。相比见面，方雀更喜欢在网上的陈跃，总给人一种温柔舒适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实生活，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又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见面的次数渐渐增多，方雀和陈跃也越来越熟悉，只是在陈跃的面前，方雀的形象一直没有改变，头发一直没有留长，也一直是“冷冷”的对待自己。直到研究生时再见面，陈跃惊诧于方雀的改变，因为在时间的雕刻中，方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不再生涩别扭，而是越发的自信和开朗了。
第二天，告别了简易。方雀从北京去了上海。
到了上海之后，方雀按照手机上的导航，来到了一所房子。爬上五层的楼梯，方雀敲门之后，来开门的是周意
看到方雀，周意显得有些高兴，两人从本科毕业之后，也是半年没见。虽时常有联系，倒也是不如看见真人来的亲切。
“你坐吧，我去给你倒点水。”周意指向一旁的凳子。方雀环顾了四周，屋子不新不旧，家具很少，只有一个煤气灶，摆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些油盐酱醋。再看看饮水机，也像是用了很久之后的二手货。
“周师兄，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方雀有点不理解，她和周意是本科的同学，那个时候方雀所学的专业在他们那一届有两个班，周意是另外一个班的，考研的时候两人熟悉起来，一起待过很久的自习室，每天最早和最晚见到的都是对方，后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好朋友。
“是啊，就是这里。”周意回答道。
“你可以找个好些的地方，这环境真的是不利于你学习啊。”方雀说道，尤其是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工地的建筑声。“没办法，这里便宜啊。”周意挠挠头，“说不定哪天就吃不起饭了。”方雀看着周意坐下来，疑惑道：“你变化很多啊，以前从来不会为这方面担心。”
周意笑了笑，没说什么，方雀想到了此行的目的，说道：“对了，我的那个方案怎么样，看了吗？”方雀问道。
“看了”周意回答道，“方雀，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就会走向心理学了。”准备考研的时候，周意和方雀的所考方向不同，也以为后面两人不会有专业方面的联系。
“我的志向一直是互联网嘛”方雀笑道，虽然后来接触了心理学，觉得心理学也挺有趣的，可还是对自己本科的专业念念不忘，才有了后来联系周意一起做方案的事情。
“嗯，也好”周意对方雀也是比较敬佩的，一方面是方雀的决绝和魄力，说什么就做什么了，而另一方面，则是她的天赋，在本科的时候就见识到了，方雀那个时候是班级的宠儿，不但老师喜欢，同学也更是喜欢，一个人到了一种境界，周围的人不是嫉妒，而是崇拜了。
方雀就是那样的人，先天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勤奋，在整个系里面都是受人瞩目的。那个时候周意也有如此的才华，两人不相上下，只是周意显得更努力和认真一点。相比之下，方雀就显得漫不经心了几分。两人那时被封为才子佳人，也是同学心中的cp。只是后来，方雀放弃本专业的深入学习，转向了另外的领域。
“你决定要考心理学的那段时间，可真是把秦老师给气疯了”周意回忆以前，“她还总是让我来劝你，说既然有一条路比较好走，为什么不选那一条呢？”
“我现在的导师估计也被我给气到了吧，”方雀低着头笑了笑，“不说以前了，怎么，对那个方案有想法吗？”
“你的方案已经足够详细了，只是要做认真做的话，我们缺少资金支持吧。”周意说道，其实他们学习计算机的，自己出来做风险是极大的，需要技术和资金，想要开始，本身就很困难了。
“方雀想了想，资金我们各自都先想想办法，技术的话，”方雀笑了笑，“周师兄，我们就是啊。”
周意听到这里，笑着说：“方雀，欢迎回来。”
方雀和周意在本科的时候，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外面接各种单子做，几年的积累，两人倒也是有些积蓄，至少从大二开始，两人都没有从家里要过一分钱。特别是方雀在读研之后，继续在不停地找事情做，现在每个月也已经有了固定的收入。
现在要做其他的项目，以前的积蓄却还是不够，两人都处于研一的状态，各自的同学也都没有工作多久，即使想借也是很困难。几个电话打下来，基本上是毫无收获。
“方雀，要不然，找你爸妈？”周意试探着问道，印象中，方雀从来没有和自己谈及到自己的家庭，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只能找家里面资助。
“不行，我再想想办法吧。”周意看出来方雀不太高兴，想着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建议有误，也不知道怎么办，自己的家庭也并不富裕，一时间也无法向家里的人拿钱。
“不然，我们找别人进行投资吧？”周意突然想到了主意一样，“只要方案够吸引人，就会有人愿意投资我们的。”周意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们必须要有一整套细致周密的可行性论证与实施计划，不然别人哪里会投。”
方雀看了看周意，没接话，她是不太赞成找人投资的，别人投钱进去。也无非是想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大家相互都不了解，日后恐怕会有很多的问题。
但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方雀想了想，“我先考虑一下吧，明天给你答复。”
“嗯，好”周意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再想其他方法。”并安慰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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