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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烦躁，市里出了三起强奸杀人案，看起来是同一个人所为。上头带来的压力此刻扛在了他这名队长身上。刚刚开会手机静音，让他错过了女友的电话，散会后再打给她，却是关机了。他抽不开身，给她闺蜜打电话问她的行踪，却被告诉不知道。他靠在椅子上盯着厚厚的资料，揉了揉皱起的眉，他看向窗外，夜很深，风很大。

他蹲在草丛里，双眼盯着街头的女人，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手里拿着的似乎是饭盒，站在街口应该是想打车，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看起来一直没接通。天已经很晚了，道上没有行人，连车都没有，看起来风吹得她有些冷。她太好看了，标致的身材，精致的面容，他兽心大起，从草堆中冲了出去，扑向了女人。

她手提着保温饭盒，在街头打车，本想着他最近异常忙碌，便头脑一热做了份爱心餐出门去送给他吃，却忘了已经深夜，车辆稀少，看不到行人。她又想起了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不禁有些害怕，给他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接通。大概在开会吧，她这么想着。她双手握在一起，小心观察着周围，却突然听见右侧传来的声响，一个男人窜了出来，在她反应不及之时将她扑倒在地，保温饭盒洒在了地上。她剧烈的挣扎，尽管在男友的带领下锻炼身体，却终究在力量上输了这男人一分。

她被男人强行拖拽进了草丛，她深知接下来的命运会是如何，开始扭动身体疯狂的挣扎，却激起了男人更深的兽性。他掐住她雪白的脖颈，令她快要窒息，撕碎了她的衣物，压了下去。

他将她拖到了附近的废弃工厂里，用绳子将她捆绑，像野兽一样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她的处境像极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种屈辱的境况下，她只能做两件事，一、记住他的面孔，二、寻找活的办法。一张麻子脸，在麻子脸上印了个鹰钩鼻，鼻侧嵌了一双小眼睛，或许因为他的脸太好认才会将前几个被害者全部杀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发泄的行为，将自己穿戴整齐。她浑身布满了青紫的伤痕，被他用绳子吊在梁上，工地的大灯照在一丝不挂的身躯上，痕迹显而易见。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拿起阴森森的刀，像艺术家盖章一样，他拿起刀向她的胸口狠狠捅进。

“谁？站住！”由于近期案件频发，加大了巡逻的力度，这名巡警正巧来到了工厂附近目睹了他将刀捅进她胸口，巡警紧忙大喝，追了过去。他看巡警追过来立刻逃了。巡警没继续追，而是紧忙将女人放下探了探呼吸，拨通了120。

“周队，市医院说他们有一个疑似是强奸杀人系列案的受害人，正在进行抢救。”小王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向正在踱步的他汇报。他披上大衣，大步迈出说“走，去医院。”

此时，医院内，那名巡警正在手术室外等待，手里是被装起来的破碎的衣物和一把沾血的刀。周队也就是周清带着小王来到医院，问过情况后直奔手术室。“你好，我是刑警周清。你是？”周清走到手术室门前拿出刑警证看着来回踱步的巡警疑惑的问。“你好，我发现了这位受害者。”巡警举起袋子又用手指了指手术室接着说“我在工厂看到了一男的拿刀捅在了这女人的胸上，可惜没看到他的脸。我把她送进医院后又回去看了看，在街道的草丛里找到了些破碎的衣服和一个钱包，街口还有个散落的保温饭盒。”巡警将袋子递给周清。周清示意小王与巡警沟通，他自己则戴上手套打开了钱包，因为他觉得这钱包分外眼熟。

周清看到了身份证，秀丽的脸带着甜甜的笑刺痛了他的心。陈嘉欣，他的女友。周清背靠着墙，手不停的颤抖，他的脑袋像被雷劈了，轰的一声全乱了。无数的碎片仿佛将周清吞没。

“周队？周队？”小王与巡警沟通后，见周清状态不对，略微担忧。小王的声音将周清唤回现实。小王在于周清对视后，他发誓这种眼神与他在前三起案件中看到的被害人家属的眼神一模一样，自责，悲伤，愤恨融为一团，与那些家属不同的是，这眼神中还有着担忧与斗志。

周清长舒一口气后问道“你叫李政，对吧？”巡警一愣随后苦笑“是我。”

“第一起案件被害人的前男友。”

“对，所以周队拜托你抓住那个混蛋，让他去死。”

“犯人自然要被警察抓住绳之以法，至于死还是活，交给法律判断。”

“我可以走了么？”

“嗯，可以。”

周清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小王在他旁边，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两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周清窜到门前盯着医生声音颤抖的问“她……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患者一会就可以清醒了但还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太打扰患者。”医生回答后又叮嘱几句摘下口罩走了。周清跟着护士将陈嘉欣安顿好后直接坐在病床边，等待她苏醒。

白色，天堂么，药味，医院……得救了吧。陈嘉欣醒了，胸口很疼。“你醒了！”陈嘉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周清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身体前倾想要拥抱陈嘉欣。

“别抱我！”陈嘉欣大声尖叫，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病号服遮不住的皮肤露出了青紫色，周清眼底情绪不明，身子僵在空中。陈嘉欣看着周清，泪痕还在她脸上“麻子脸，麻雀眼，鹰钩鼻，我能画出来，你抓住他！”陈嘉欣哑着嗓子说，说到最后带着些歇斯底里。“一定。”周清本想伸手抚顺她的发，但想到之前的情况，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我叫娅娅来陪你，我要去把那畜生抓住！”

三天后，通缉令下发，全市搜捕。

又过了十天。

“听说了么？咱小区有个女的大半夜出去被强奸了。”一个黄毛小子，一手掐腰，猥琐的笑着。“啧，我听说那妞贼正点，要我说啊，这大半夜出去，你说这妞是什么职业？我看不是强奸，是钱没给够。哈哈哈。”另一个黄毛一脸猥琐的笑容回应着。

“这妞肯定脏的可以了哈哈哈。”

他们就站在楼下大声的交谈。对话的内容被回家的陈嘉欣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娅娅担忧的看着她“姐……”

“我没事。”

今天是她出院的第一天，在进入小区后她就陆陆续续的听见了老头老太太或流氓混混，谈论这件事。还好，虽然大部分都在说类似苍蝇不叮无缝蛋这种话，但她听见了，有一两个人在反驳这种说法。这就足够了，足够支撑她活下去了，至少这个世界还有光亮。

她很感谢那个巡警，李政，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她也不会如此快的出院，不，或许她很可能再也没法看世界了。她将浴霸灯打开，将浴室照的通亮，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淋在身上，她狠狠地揉搓着身体，像是要搓掉这层皮，渐渐的，她蹲了下去，她不敢闭上眼睛，这会让她想起那个晚上，那双粗糙的手，熏臭的嘴，全身都脏透了，怎么搓都搓不净，就像跗骨之蛆，终于陈嘉欣再也忍不住，无声的哭泣，泪顺着水坠落。

这几天都是娅娅陪着陈嘉欣，不是周清不想，而是陈嘉欣不接受。

陈嘉欣想，不能拖着对方，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做了决定。陈嘉欣用毛巾狠狠地将身子擦干，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疤，她似乎透着镜子又一次看到了麻子脸，吓得她直接出了浴室，才用浴巾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姐你怎么了？”

“没事，娅娅你回去吧，姐自己待一会。”

“姐……”

“回去吧，姐没那么脆弱。”

娅娅看着陈嘉欣，最后点头“好。”转身走出房门，随后拿起手机给周清打了电话。“哥，姐让我回去，我在门口等一会，你有空就回来吧。还有小区底下有些人碎嘴子……”

“好，我知道了。”

周清简单收拾了一下，正要回去的时候被小王叫住了。“周队，犯人抓到了。”“好。”周清的眉头终于彻底舒缓，出了警局开车回家。

“喂？周清。”

“嘉欣，我在。”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跟你说，分手吧。”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那畜生抓到了，还有，我不同意。”说完周清挂了电话。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家门口，开门后脸色阴沉的看着陈嘉欣问。“嘉欣，为什么？”

“没有原因。”陈嘉欣红了眼眶，难道要我告诉你我觉得我浑身脏的不行么？

“我不同意。”周清严肃的说。“你为什么不同意，你不觉得我很脏么！我一闭眼睛都是那天晚上！那双肮脏的手！像跗骨之蛆你知道么！我脏……脏。”陈嘉欣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大喊，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低声啜泣。

陈嘉欣哭着看着周清，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周清直接抱住了陈嘉欣，紧紧的抱住。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你不脏，脏的是那群不明真相胡乱言语的人，脏的是那个畜生，是他丢掉了贞洁。慢慢来，我今后陪着你，我的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