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后,我们这届学生分成两个班级。我是在一班还是二班,班里有哪些同学,一时想不起来了,只好向班级群求助。陈克景同学的记性真是了得,即刻给我拉出了一份三十五人的名单。原来我在初一(二班),和克景同班。克景不仅记性好,还是我们这届的学霸,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恢复高考那年考上了大学,在西安拿到了学士学位,在北京拿到硕士学位,然后又在海外拿到了博士学位。克景还是资深的老干部,我听邢阿四说,克景在西安机场小学就是大队长,大队长肯定比班长职务高,到了榆中六中,他初中高中都是班长,下乡后任张家堡知青点点长,很快又被抽调到公社任知青专干,有自己的办公室。我每次去公社办事,都会到他的房间待一会,煮点罐罐茶喝。公社大街上有一个小饭馆,好像只经营一个菜,粉条炒肉,粉多肉少。有一次克景请我下馆子,要了一个大盘粉条炒肉,吃的那个香啊,让俺念念不忘。以后的日子里,猫下过无数次馆子,很难碰到粉条炒肉这道菜,自己烧又总是粉条粘锅底。直到退休后,经过数十次实践,终于摸到了炒粉条不粘锅的窍门,在别人实现这个自由那个自由的的时候,猫实现了粉条炒肉自由。
裴兰也是我们班的,对这个高个子女生,我没有太多的印象,她很早就转学离开了夏官营。听说后来当了兵,转业后在政府部门供职。2009年10月我们七四届三十七位同学回兰州聚会,她还特地写来一封信,表达了同学间的怀念之情,信写得颇有文采。
中学时提前转走的同学还有不少,冯岚、覃彦、李国群、刘志民、谢晓雯,他们都是随着父辈的工作调动从这个大院转到了另一个大院。几十年后,刘志民申请加入班级群时,我想了许久也想不起他来,直到他说起我们互相借书的往事我才有点印象。为此我还特地写过一篇文字,刘志民的名字曾经忘记,那读书的经历和乐趣不曾忘记。
念初中时孟杭还是和我同桌,杨波坐在他的前面。有一天上课时,孟杭把一张画了猪头的纸贴在了杨波的后背上,杨波察觉后一把薅了下来,回头狠狠地瞪了孟杭一眼。孟杭讪讪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背后有头猪呢?杨波说,我闭眼睛都知道背后有头猪,说完丢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高中时,杨波分到另一个班级。高中毕业后我们一起下乡到高崖公社。恢复高考那年杨波考取了重庆建工学院,毕业后先是听说留校任教,后来又听说她考取了哲学研究生,我为此求证过好几个人,才确信这是真的,这个专业跨度可是太大了。后来我在西安、兰州、北京、广州和深圳多次见到过杨波,多次问询她跨专业的问题,杨波也多次解释过这个问题,说起了苏格拉底,说起了理想国,只是哲学实在太深奥了,猫一点也没弄明白。上世纪八十年代杨波曾来过大连,先是她家安先生过来探路,安先生也是学社会科学的。那时候猫收入低,家中客厅尚没有沙发,我们坐在地毯上听安先生讲时事,安先生一口气讲了近一个小时。安先生走了之后,家人对我说,你的同学真健谈,我笑笑,未置可否。一周后,杨波来到我家,同行的还有安先生和他们的小天使安琪。杨波坐在客厅的地柜上讲起了哲学,从苏格拉底讲到柏拉图,从亚里士多德讲到康德,还有尼采、卢梭、黑格尔,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安先生坐在地毯上仰望了杨波两个小时。她们走后我兴奋地对家人说,这个才是猫的同学。
那时候的学习真是太轻松了,无论小学还是中学,都是半天课,另半天也没有什么作业。小孩子们就是四处跑疯。刚来夏官营时,我总去铁道旁看火车,把耳朵贴在铁轨上判断下一趟车是客车还是货车,把硬币或铁钉放在铁轨上让车轮碾压,还去铁道北边的小河沟玩耍过。
学校西边有个旧砖厂,从那有一条大路可以上白虎山,听说药材可以卖钱,我还跟着别人上山去挖过甘草,采过枸杞子,然后一起去夏官营供销社,可人家根本不收。白虎山下有一条南北向的水渠,大家都叫它三电工程,其实就是引黄灌溉工程,我们还下到渠里游过泳,有家长反映到学校后,张德海校长把我们狠狠地训了一顿。慢慢的,大院外玩厌了,我们的活动范围又回到了大院,回到了司令部大操场和家属区的楼前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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