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后,十里稻香的收获季节来了。
一片接着一片橙黄色的稻子,犹如镶嵌山间的一串串珍珠,所谓我爱犹怜。
以前收割糯谷的时候,田里到处都是蚂蚱,人一到处,群虫乱舞,非常过瘾。身边自然随时都有一个竹篓,碰到了就抓住。不留神之间,晚上回家,可能还有一碟野味呢。
必须说明一下,程阳八寨一带的侗寨,收割糯谷用的都是小手镰刀,一根一根的割下来,然后撕掉叶子,手差不多抓不拢的时候,再捆成把,晾晒在田埂上,果然很有秋收的欲望。
南方周末有一个记者做了一篇报道,蜀犬吠日地说,这种独特的收割方式,如今只有贵州一个小寨子里还在维持的独特风俗。这种说法是有点偏颇的,因为在侗寨,大部分都是这样。
大人们在田里收割谷子,孩子们最热闹的当然就是抓蚂蚱。而且还要拿了稻秆做一个小笼子,或者轿子之类的编织物,把蚂蚱放在里面,看着他们在里边扑腾着填充自己的成就感。
我们觉得这种游戏方式非常好玩,当然是一家之见,因为我们压根没问过蚂蚱的想法。有时候强者的意识就是这么牛逼,完全不必过问弱者的实际需求。
孩子居然能够成为强者,可见,强弱永远都是相对的,不能一概而论。只好比有些强拆标兵、维稳英雄,狡兔死走狗烹之后,他们的下场也是比较难堪的。
前段时间看到一张图片,一尊名震寰宇的威武黑衣人,简直可以拿来治疗小儿夜啼的。据说,现在他也成了其他黑衣人的维稳对象。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
凡事应该悠着点,总有自己难看的时候。
十里稻香如今已经收割殆尽,鼓楼坪上天天有人晒谷子,一片繁忙的丰收景象——至少看起来如此。重阳之后,天气干爽,正是晒谷子的好时节。晒完谷子酿重阳酒,这也是习俗使然。
蚂蚱可是好东西,直接油炸,脆脆的,嚼着哔哔啵啵的响,非常爽口。这个玩意要是拿来下啤酒,那可是比花生米强多了。
可惜的是,这玩意现在身价不低。
酒肆饭馆里,可是要好几十甚至上百块一碟,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一个普通人能够消受得了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公款消费的机会。
那天侄子给我一袋蚂蚱。
老爷子说,为了入味,先放点水撒上盐,盐溶好之后,放在里面翻几下,炒干水,直接放油炸,黄澄澄的就好啦。说得头头是道,非常在理。
我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放水的时候多洒了一点子,结果蚂蚱下锅之后有点煮的嫌疑。好不容易等水干了,当然蚂蚱也是进水了。油炸之后,达不到那种哔哔啵啵的效果。
老爷子不很满意,于是他自己挺身而出,另外再回锅。很可惜,我忘了告诉他,出锅的时候可是撒了一点酱油的。结果他这么一回锅,全黑了。
后来他非常遗憾,直叹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弄成这样,可惜啊!你干嘛要放酱油呢?
对啊,没事你放酱油干嘛?
为这个,直到现在我还惴惴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哪怕就是有点黑,味道还是挺挺不错的。大概因为这是自己弄出来的,也不好意思打自己脸。
更加可惜的是,寨子里卖的啤酒不外乎就是珠江和雪花,不怎么习惯。要是有一点好水酿好酒的咱们口感习惯的漓泉,这碟蚂蚱真是撞了大运气,肯定一小会就一扫而空!
另外值得可惜的是,如今稻田大多都用了农药,蚂蚱眼看着渐渐的没了踪影,不知道是被灭掉了还是挪窝。要到深山里,才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飞舞,可见他们移民了。
如果说农药是一种进步的话,大约蚂蚱就是这个进步的代价。对我们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于蚂蚱族群,却是灭顶之灾。
人世间的事,很多时候就这么不经意的牺牲一个品种,结果又不能够成就其他品种。咱们也没有因为使用农药就搞出一个高尚的人类社会出来。
《昆虫记》要是中国人来写,大概会搞成《舌尖上的中国》,法布尔估计会气得背过去!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丛林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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