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新五代史·伶官传序》道:“庄宗···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所言可谓公允,并不是伶人有问题,而是那些沉溺于歌舞的君主有问题。但世人们多责伶人之流,说他们败亡国家,诱坏君王,就像他们评妲己褒姒致亡国一般,就像大多数无辜的宦官惨死于袁绍,朱全忠之手一般。
“优”一词更被赋予别样的含义,如女优男优,在现代语境中它们不再是普通演员的代名词,人们说起它时常常会带着诡秘的笑容。“优”一词,按《说文》:“优,饶也;一曰倡也,又曰倡乐也。”即古代之优,本以乐为本职,而古代之伶也为乐官,后来成了演戏歌舞人的统称。此职务的都是小人物,在历史上留不下什么痕迹,然而他们有些事迹仍值得我们尊敬,下文试举一二:
洪迈《夷坚志》:“蔡京做宰,弟卞为元枢。卞乃王安石婿,尊崇妇翁(即安石)。当孔庙释奠,跻于配享而封舒王。优人设孔子正坐,颜(即颜回),孟(即孟子)与安石侍侧。孔子命之坐,安石揖孟子居上,孟辞曰:‘天下达尊,爵居其一,轲近蒙公爵,相公贵为真王,何必谦光如此。’(安石)遂揖颜,曰:“回(颜回)也陋巷匹夫,平生无分毫事业,公为命世真儒···’安石遂处其上。夫子不能安席,亦避位,安石惶惧拱手,云‘不敢’。往复未决。子路在外,情愤不能堪,径趋从礼室,挽公治长(孔子女婿,为人能忍辱)臂而出。公治为窘迫之状,谢曰:‘长何罪?’乃责数之曰:‘汝全不救护丈人,看取别家女婿。’其意以讥卞也。时方议欲升安石于孟子之上,为此而止。”
优人能在朝中舆论支持王安石配享孟子之上的情况下,而排出此戏来讽刺蔡卞,勇气可嘉。而他们的演出也很有意思,把子路火爆的脾气把握的很到位。优人敢冒死得罪权臣蔡京来演绎讽刺之剧,足见其对儒家的忠,其个人的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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