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挑开门,手中剑出其不意刺向守卫之人,又快又准。那人没哼一声便倒下,另一人听到声响刚要回头,被霍去病一掌劈在颈侧,当即晕了过去。
月歌看了霍去病的身手,暗自赞叹:“这才半月,仲兄的武技竟然精进若斯。”
仆人从前庭匆匆赶来:“小主人离席久久未归,平阳侯特命小人前来寻找。”低头看到地上的状况,不由吓了一跳。
霍去病吩咐道:“我不过去了,你转告平阳侯和众位侯子,请他们速速离开,期门军不时便至。”那日昌武侯处有失,天子已着郎中令拨调了一批期门郎[i]跟随霍去病行事,今日正候在不远处。
霍去病前走两步,忽然转过头,目光停留在月歌身上,若有所思。
仆人见状,上前小声说:“小主人若中意,小人把这女子带回詹事家宅,主母必不会阻挠。”
霍去病微微颔首,他平素好射御武事,对女子并不是太上心,冠礼后这两年自己母亲也没少动心思往他房内送御婢[ii]来。难得今日见着一个合眼的,即便是名胡姬,收了也无碍。
示意过后,霍去病忽又想起郭允尚在房中,等会儿闹大起来,必为人发现,于是他折身转回中庭,却在半途和隆漠不期而遇。若阳侯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其两名家奴。
隆漠厉声质问:“你是谁?”霍去病却不答话,举剑便刺。
几个回合下来,隆漠有些闷怒了,自己在匈奴地力强勇武,不想在长安却接连遇到彪悍的壮士。他大吼一声,扳过霍去病的臂膀,欲卸其手上汉剑,不料腰窝大痛,已被对方用膝盖顶了一记。隆漠霎时痛得撤力就地滚去,紧随而至的剑锋却毫不留情划破他右臂。
隆漠恨恨盯了霍去病两眼,将两名若阳侯家奴一股脑儿推倒在他身上,转身向外逃。
两名奴仆大叫:“饶命,是若阳侯谋反里通匈奴,与小人无关”。
霍去病懒得理会,将他们踢开,而后想起一事,掉头喝问:“那个祁连居次长甚么模样?”
二人抖抖豁豁比画,“看样子尚未及笄,这般高,肤甚白。”
霍去病怔住,这些貌征,该不会是……
他转身疾奔去寻,前庭已不见詹事宅家奴和方才那年幼胡姬的身影,大门前、巷道里亦无。最后转到车马停靠处,霍去病这才得见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家奴。“小主人……那女子已被……被劫走,他们朝北阙而去……”
霍去病当即怒发冲冠,将在不远处等候的期门郎尽数招来,数十骑呼啸着穿街过坊,直扑到北阙若阳侯宅,全然不管甚么通报不通报,径自强闯而入。
若阳侯、亲阳侯正和几名匈奴人在内室密谋,被打个措手不及。几人无奈,抽出刀来抵抗一番,欲逃遁出宅。可这侯宅前后已被期门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哪里又能逃得出去?
当日若阳侯宅里的人皆被一网打尽,只独独不见祁连居次,就连在胡姬馆被霍去病划伤的匈奴人隆漠,亦失去了踪影。
等霍去病处理好一切事宜回返胡姬馆,郭允早已不知去向。此后霍去病翻遍长安城,再寻不到义兄的痕迹,更奇怪的是,就连三弟月歌,也仿佛一日之间蒸发不见。
汉元朔五年[iii],若阳侯、亲阳侯坐谋反入匈奴罪,秋后待诛。[iv]
注释:
[i]期门:算是汉代的宫廷禁军,掌执兵宿卫,因皇帝微行,以之“期诸殿门”故称,由郎中令掌控。故事发生的年代建章营骑还未出现,更不会有羽林郎,这些统统要到太初元年后(公元104年)才有。
[ii]御婢:汉代,供男主人当妾的奴婢。
[iii]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
[iv]见《史记》卷二十侯者年表:五年孝武元朔五年丁巳(公元前124年),侯月氏坐亡斩,国除。五年孝武元朔五年丁巳(公元前124年),侯猛坐亡斩,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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