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玛曲经由小桑科草原、阿木去乎、尕海、碌曲,经过70多公里的无人区草原,一路颠簸,翻过山顶到达郎木寺已是下午7点多了,夕阳散发着金色的余晖,与郎木寺的金顶交相辉映,整个郎木寺镇被金色光芒笼罩着,贵气而不俗气;后来才知道我们翻越的这座山,山的南边是四川,山的北边是甘肃。
小镇上盛开的“花朵”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郎木寺镇有一个名叫扎西草的十三四岁小姑娘,个子不高,总是喜欢梳着一个大辫子,搭在背后,头上戴着一顶对于她来说不是意味着时尚,而是用来遮挡阳光的牛仔蓝棒球帽,牛仔蓝因为长期被紫外线照射的缘故,泛着黄白色,这顶帽子似乎已经陪伴她有些年头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透着在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与干净,但也流露出一丝渴望,渴望外面的大世界。
其实刚开始跟她交流并没有发现她与其他藏族女孩有什么不同,扎西的一句话引起了我对她的关注,我们俩很谈的来,她那纯净的笑容深深的吸引我,当她告诉我她今年13岁,小学刚毕业,在交谈之中才知道她不是只有今年趁着放暑假在家帮忙,而是每年暑假都会帮助父母,在郎木寺镇上招揽旅客来她们家住宿,帮家里赚钱,她说她是家里三个孩子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她当然要担起这个责任,不能老让父母养着,当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更多的是感动。
相比之下,这些生活在大城市的物质优渥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但是有的孩子依然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们十三、四岁的孩子或许还在父母的呵护之中,爷爷、奶奶的宠爱之下无忧无虑的奢侈的生活着,或许连照顾自己都是困难的,更不用说像扎西一样承担着赚钱养家、照顾弟妹的责任;
我问扎西,将来大学在哪里上,她说可能就在玛曲县城上吧,紧接着她告诉我,她不想在玛曲上,她想去北京的大学上学,我的眼眶再一次湿润,这个看着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藏族小姑娘的内心是强大的,她渴望知识,渴望外面精彩丰富的世界,我看着她,此时她的脸上洋溢着稚嫩却带有责任的笑容,在这金色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更加灿烂、干净。
不知道是所有藏族人都喜欢席地而睡还是扎西家的习惯,房子收拾的很干净,虽然是大通铺,但是地板、墙壁全都是用奶油色木板装饰,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整个房间特别温馨,很有家的味道。
小镇上盛开的“花朵”那晚,我们一行20人左右在扎西家的小院里开启了烧烤模式,热情的扎西和妹妹也参与其中帮忙,我们偶尔会和妹妹格斗吉说话,活泼中带着几分羞涩,格斗吉没有扎西大胆,好像很怕陌生人,每当我们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腼腆的一笑,然后喊一声阿姐,扎西便跑过来,我们相视一笑,笑声荡漾在扎西家的小院,犹如铃铛般清脆的穿透了整个郎木寺镇的上空,幽然不绝……
那晚,和扎西聊了很多,她给我讲了藏族的天葬,水葬,火葬,而最为传统、神圣、神秘的一种丧葬方式便是天葬了,并说第二天一大早带我们去天葬台参观,可惜我们运气不好,第二天去的时候,没有遇到天葬,只能在旁边看看,天葬台是由一堆石头形成,石头上放着斧头,刀等利器,这是用来分解尸体的,天葬对于汉人来说可能很难接受,更甚者会觉得残忍,但是在藏族却是神圣的,不可诋毁的。
听扎西说,所谓的天葬,便是人死后,在家请喇嘛为其念经,超度七天七夜后把身体拿到指定的天葬台,由天葬师手执利器将人体分解成108块,然后用青稞、酥油、牛粪点着,青烟袅袅,直上云天,之后,天葬师在一旁念诵超度经文,伏于大山周围的秃鹫闻味前来,秃鹫的老大先来吃,吃饱之后随着天葬台旁边的一条小路走至山顶歇息,其余的秃鹫才会纷纷而来。
小镇上盛开的“花朵”不多时,此人便会被这些秃鹫吃得干干净净,天葬师把剩余的骨头砸碎之后和青稞、酥油、牛粪搅拌,捏成团,然后让秃鹫吃,直到没有一点遗漏,在藏族人眼里,她们认为把肉体献给秃鹫是一种功德,因为他们相信人的灵魂能够轮回往生,死亡的肉体只不过是一个空壳,把肉体给秃鹫吃,在他们看来能够让死者赎回生前的罪孽,更加有利于灵魂转世。
从天葬台下来,进入郎木寺,喇嘛们正在做早课—诵经;郎木寺正对面便是四川的格尔底寺,两寺隔江相望相守,各据一方的存在着,诵经,念佛,做礼拜;而穿过小镇的这条“江”,虽宽不足2米,却有着一个很气派的名字“白龙江”,白龙江两边的人们各自用他们不同的方式传达着对各自信仰的执着。
郎木寺镇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已经慢慢开始变的繁华,白龙江水细而悠长的穿过镇中流向嘉陵江,告别扎西,我说期待着她到北京上学的那一天,她说一定会努力的,这种坚定的自信,我相信她会有那么一天的。
愿小镇上这朵单纯、洁白而坚强的花朵,越开越盛,绽放出她独特的流光溢彩。我们继续前行着……
小镇上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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