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瘸爷爷

第一章 瘸爷爷

华夏八九十年代的农村，交通不便、医疗落后、思想保守，村里妇女都在家里生孩子，“接生婆”在村里备受尊敬，他们大多数是稍微年长有经验的妇人，却担负着村里接生新生命的重任。

我也是接生婆接生的，这些都是我听奶奶说的。那个时候我家在很偏僻的临河村，算得上很贫穷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的妈妈怀上了我，她是外地的小城市嫁过来的，奶奶对她很好，妈妈也很贤惠，就是不知道爸是怎么把妈给拐回来的。

妈妈的生活过得很舒适，家里人都宠着她，但是妈妈也会帮着干一些农活。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风雨交接，还不时的打着响雷，妈妈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爸爸去了外地务工，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妈妈。

奶奶顿时急了起来，赶紧叫来了邻居让帮着去叫了村里唯一的接生婆金婆婆。

金婆婆不仅仅是个接生婆还是个神婆，平日里附近村里来找她帮忙的也有不少，听说还有几起小鬼投错胎也是金婆婆解决的，所以大家都很尊重她。

很快金婆婆就过来了，她面色凝重的呆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进来。

她看了看妈妈的肚子，揉了揉鼻子，有一股狐臭味，她便赶紧把奶奶拉了过去。

“云秀啊，你家殷殷怀孕多久了？”奶奶名为张云秀，妈妈名为殷瑶。

这时候奶奶也冷静了下来，满脸的害怕，“不对啊，殷殷才怀孕四个月啊，怎么会生呢？”

“我看，这次是有狐妖作祟！”

“狐妖？金婆婆你可要救救我的儿媳和孩子啊！”奶奶急得快哭出来了，就差给金婆婆下跪了。

“先别急，这件事我先试试，唉！”

于是金婆婆便走到了床前，“你们都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奶奶他们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奶奶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片安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久，“哇”的一声，奶奶听见了一个娃娃的哭声，正打算进门的时候，金婆婆突然冲了出来，急忙把门关上。

“快，刘二狗你快去把村西那座破庙的老瘸子叫过来！”金婆婆浑身上下全是伤痕，类似动物的抓痕，伤口还流着血。

刘二狗就是奶奶找的邻居，平日里也和我家处的很好，听到金婆婆的话便赶紧往村西的那座破面跑去。

村西头那座庙很破，下雨天还漏着雨。而里面却住着一个老瘸子，老瘸子不是本地人，听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腿被打断了一条，然后逃过来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老瘸子不受村里人的待见，平时也就靠着乞讨为生，而我则习惯叫他瘸爷爷。

刘二狗急急忙忙来到破庙，瘸爷爷此刻正躺在一座破败不堪的石像后面睡觉。刘二狗二话不说便把瘸爷爷给喊醒了。瘸爷爷刚想发作，刘二狗便发话了。

“老瘸子，云秀家的媳妇出事了，金婆婆叫你去一趟。”

刘二狗虽然不知道这个老瘸子去有什么用，不过金婆婆的话他还是很相信的。而瘸爷爷本还想挣扎一番，听到金婆婆三个字也便没了反抗，乖乖随着刘二狗赶去了奶奶家。

“怎么回事？”

瘸爷爷走进屋来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妖气，而那金婆婆则是坐在一边的地上抽搐着，身上的伤口早已发黑腐烂还留着黑血，而奶奶则是在一旁吓得不轻。

瘸爷爷走到金婆婆身旁，从破烂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血红色的药丸给金婆婆吃了下去。

金婆婆马上便恢复了神智。

“孩子，快去看看孩子！”金婆婆指着门虚弱地喊道。

瘸爷爷看向那扇门，面色凝重，一股肉眼看不出的暗红色光芒从门中散发出来。

瘸爷爷立刻掐指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是金光神咒，瘸爷爷后来教过我的，也是在长大了一点我才知道瘸爷爷是道门的人，只不过被驱逐出了师门而已。

那时的瘸爷爷浑身上下布满了肉眼看不到的金光，慢慢的向里屋走去，那些暗红色的光芒遇见金光便都逐渐消散了。

屋里静悄悄的，瘸爷爷和我说过，那时的我安静的躺在妈妈的身边，而妈妈却晕死过去，不过所幸的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瘸爷爷说是金婆婆保住了我们母子的性命。但是瘸爷爷也和我说了那个时候的我双目通红，眼珠上有一圈神秘的符号，纵使瘸爷爷阅历丰富也不认识。

不过后来知道这双眼睛所知的唯一功效便是能够看阴阳，也就是和阴阳眼有异曲同工之妙。

瘸爷爷小心的抱住我，并从破旧的衣裳里掏出一块玉佩给我带上，于是很快我的眼睛便与寻常人无异了。

后来我才从瘸爷爷口中得知，这块玉佩是瘸爷爷在道门中由当代道主所赐予的护身法宝，由道主的法力加持，法力无边。

而瘸爷爷说我的出生不凡，天降异象，体内有股我难以控制的力量，所以便暂时帮我镇压了下来。

不过我后来发现这块玉佩除了镇压我体内的力量，毫无其他用处。

紧接着瘸爷爷便将我抱出了门外，奶奶看见了便激动的跑了过来，将我抱了起来，随即便要向瘸爷爷跪下，瘸爷爷眼疾手快，立马便将奶奶扶住了。

“大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啊，您保住了我的孙子，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认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要谢，你也该谢谢金婆婆。”瘸爷爷看了看在一边休息的金婆婆，缓缓地摇头叹气。

“对对，金婆婆！”奶奶原本是想要跪金婆婆的，却被金婆婆摇手拒绝了。

“这几日你们全家便离开临河村吧，这几粒药丸你于每日凌晨两点给你媳妇服下，你媳妇便可痊愈。”这时瘸爷爷又开口说道，并拿出几粒药丸给了奶奶。

奶奶一脸茫然，刚想开口询问，瘸爷爷便摇摇手道：“莫问莫问，天机不可泄露。这孩子在他十六岁之前命里有场劫数，所以不能和你们走便暂且留在我身边吧，待到年满十六之时我便会让他去寻你们。”

听到这里，奶奶却是一脸的不甘，但想到之前的种种怪事，她便也只得沉下心来：“那不知大师可否赐个名字！”

“他父亲姓段，此娃生来便带有异象，那便叫段异。”

“段异，段异。”奶奶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赶紧点头称好，也就是这样我便有了名字。

就这样过了一日，奶奶便带着妈妈离开了老家，去了爸爸所在的城市。

那个时候妈妈还未醒来，由于昏迷，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后来奶奶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可妈妈好歹也是城市里受过教育的，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神魔鬼怪，偏要回去找我。

奶奶无可奈何，也只得骗她说是我出生的时候死于难产，母亲很伤心，哭了几天几夜，爸爸得知了也是如此。

此后的十六年中，他们都不曾再得一子。

也许是瘸爷爷的提前告知使得我们一家保全了平安。后来金婆婆于三日后突然发羊癫疯死于家中。

村民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说金婆婆到我家来给我接生后，满身伤痕的回到家后三天便死了，于是由于迷信，他们全都认为生下来的那个娃是个妖孽，便成群结队的来到了我家，可当他们刚到时，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后来，一个衣着破旧的孩子渐渐的出现在了村民的面前。当有路过的村民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时，那孩子都会憨憨的笑道：“我姓段，叫段异。”

这个名字对于一些村民来说可能有些陌生，可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说，这无疑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几年过去了，这个小农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的治安已经不容许有犯罪现象的发生。

但那些村民还是警告身边的人和孩子不要和我来往，说我是个妖孽。这也便导致了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伙伴，唯一的伙伴便是刘二狗家的儿子刘三腿。

刘二狗是唯一一个帮助过我和瘸爷爷的村民，我和瘸爷爷一直住在破庙里，不过刘三腿倒是一直会来找我玩。

平日里瘸爷爷便辅导我一些语文和数学，作为一个道士，瘸爷爷的算数和文采是很好的，可是英语却是一窍不通，这也是我后来没考上高中上了职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