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事:撕魂裂魄为白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鞭炮声声中,他那俊朗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一如千年前的那场邂逅,桃林里的双双携手。
那只是一世的错过,我用了千年的光阴来守候,可是历尽三世后,为何你与我还是无缘?
大堂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清俊潇洒的新郎满面春风地与众人相敬快饮。
大堂中那鲜艳的双喜刺痛了我的双眼。但,没有泪。泪早就干了,是何时干的?是于前世他漠然的将剑刺入我的心脏时,还是三年前他于洛水旁挥剑断袖说从此恩断义绝无情地转身时,还是看到他将新娘牵出花轿一脸的幸福满足时?
我就是那只为你于桃坞里守候了千年桃花雨的白狐啊。为何每次与你相逢时,你的眼睛里只有那陌生而冰冷的漠然呢?
师兄寒竹的右手牢牢地抱着我的双肩,我能感觉得到他正在竭力地用他身体的温暖来包裹着我。
仰起僵硬的脸庞,我冲寒竹笑了笑:“师兄,我们该走了。”
寒竹点点头,牵动双唇,露出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如那三月里的春风。左边的蓝袖微微的晃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拈了一个熟悉的形状,几缕清甜的芳香慢慢地荡漾开来。闭上眼睛,只觉耳边的风声呼呼,睁开眼时已是置身于那片熟悉的桃林中了。
在那株花儿最为拥挤的桃树下,一身玄衣的师父风尘子背着我们站立,修长的玄衣上堆满了整朵整朵的桃花。
良久的默然。只能听到那一朵朵桃花脱落枝干的悉悉索索的响动。
“看到了?”师父的声音飘忽如那天边的白云。
“嗯。”我垂首,木然。
“结束了?”
“嗯。”心瞬间碎裂,如这坞里的桃花纷纷扬扬。
“唉。”师父轻叹,顿时桃林里花落如雨,无数的桃花化为缭绕的去烟。那玄衣身影在白烟里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仿佛刹那间便会随风逝去。
“师父?”寒竹的声音里带着轻轻的颤抖。
“回去歇息吧。”风尘子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力的苍白。
房里的摆设一如三年前。窗台前的那瓶中的桃枝斜虬向外,挣扎地爬向那一院的粉红。枝上的朵儿依然妖娆。我知道这桃坞里的花儿是不会少的,千百年来世间苍海桑田,可是这坞里总是芳菲如昔。桃坞里终日纷扬零落的桃花未及地便化为淡淡的云烟。而刚脱开花儿的枝头顷刻便会吐出苞儿,慢慢地绽成五瓣的粉红。景里的花依旧,可人呢?
这桃枝与这瓶子相倚了千年,相守了千年,它们才是那谨守着诺言的精灵。可制造出它们的那个人早把那个千年前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该结束了。粉色的云袖微拂,瓶儿应声而碎,桃枝跌落,瞬间化为袅袅的云烟,缓缓地涌向窗外,与那院落里的云烟融为一体,再无迹可觅。
那零碎的画面又争着挤进我疲惫的脑子里。那人儿白衣胜雪,在桃朵纷扬的林子里飞快地穿梭着,粉色的人儿在台阶上双手托腮,有些无聊地嘟着小嘴。
心,又痛了起来。是那撕裂魂魄的痛。
“白狐知雪,触犯天规,罚你情动之时受裂魄之苦。守护三世白云尘影,历千年。”
玉帝那冷冽的声音又于脑海中一遍遍地响了起来,一字千均,字字如锥插入心头。心脏,便是狐族的魂魄所居之处。我能够感觉得到那心慢慢被锥融为血肉,魂魄慢慢地裂开来,裂成沙尘般大小的碎片。玉帝,不就是让我舍了那份情吗?
“呵呵,我偏就不舍。即使魂飞魄散,我也不舍!玉帝,我不舍---”知雪清亮的嗓声尖锐地穿过屋顶,在桃坞内久久回荡,扰乱了宁静漂渺的云烟。
屋内,银光四溢。是知雪的魂之碎片。
屋外,寒竹紧盯着那烁烁的白光,泪流满面。雪儿,雪儿呵…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压抑着自己要冲进去的念头。
雪儿,是师兄无能。不能护你周全。玉帝…寒竹的心瞬息为无尽的恨与怒所填,身体绽放出万丈蓝芒,将那满园的粉桃逼成深蓝的颜色。桃坞内流转着万丈寒气,只是这寒气于百尺之外裹住知雪所在的茅屋,不愈分毫。
桃坞外,浮着三道身影。
一身明黄的玉帝龙目凛冽,扫了一眼坞内的蓝光,溢着淡淡的怒意:“师弟,好徒儿。”“哼!”风尘子背对着他,眸中的痛惜一闪而过。
“白云。”玉帝俊脸微侧,刀削般的俊颜已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白云上仙目光淡然,一如那悠悠的白云。白衣胜雪,流淌着柔和的光华。“陛下,三世浮华皆白云。千年之期已到。请恕了知雪姑娘吧。”
玉帝的脸依然无波无澜,望着桃坞。
坞内。蓝光已收。屋内,白光已消。知雪的魂魄已经重聚。寒竹抱着昏迷的知雪。她清秀姣好的小脸是那样的苍白。寒竹心疼地望着她,俊美的面如覆寒冰。一千年了,三十六万五千次的撕魂裂魄,三十六万年五千次的魂散又聚,夜夜子时重复不断。雪儿,你这是何苦呢/
坞外,玉帝黄袖一拂,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入桃坞,穿过茅屋,击中知雪的心脏。知雪两道秀眉紧皱,似在挣扎,清丽的脸蛋拧成一团。寒竹的心一紧,猛然抬头,射向金芒所来方向,双目寒光闪闪。
“冥顽不灵!”玉帝拂袖而去。
雪儿.......白云上仙淡然的双眸缓缓被痛苦侵占,眼角处,一颗晶莹的泪轻轻滑下。
“上仙,不送了。”风尘子漠然道,拂尘一挥,桃坞的结界重新启动。芳香浮动,粉色的光芒缭绕,空中只剩下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和,无尽的悠悠白云。
2,《尘雨玉凝桃坞内》
“传说,三百年前整个人间下了一场奇怪的雨。居然是粉红色的,雨中弥漫着无尽的香甜,一如三月里桃花的芬芳。”尘雨那嘎嘎的声音又在我那幽雅的香闱中响了起来。
桃花雨?是桃花露雨吗?我正在往花瓶里插桃花的手举在空中,期待着尘雨接下来的话语解说。可是那只该死的黑鹰居然在我那心爱的兰花竹台上躺着高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的,分外的怡然自得,紧紧合上了他的钩嘴,不再张开,十足一副吊死你的样子。它难道不知它那样有多怪异吗?
“碰!”
“嘭”
黑鹰翻身落地,摔得还真惨,我清楚地看到他被一根红色的东西,是一根红萝卜,砸中,然后在空中还打了两个转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正疑惑着,一只白色的兔子便窜进来了,神速,风驰电掣!
那兔子停在黑鹰旁边,一脚把它蹿一边去。逮起胡萝卜就啃。边啃边冲我嚷嚷:
“你还算是只狐狸吗?有这么笨的狐狸吗?狐族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净听这该死的黑小子瞎掰。还三百年呢,你说他有三百岁了吗?”
兔子吃东西的速度跟她窜门的速度有得比,这话完了,那根砸黑鹰的胡萝卜也完了。
“玉凝子!”那叫尘雨的黑鹰终于爬了起来。
“哧溜”
“呼”
一白一黑两道光芒先后晃出了我的房间。
唉,这对活宝!自从两百年前师父把它们带回来后,这数千年来沉闷的桃坞天天都有炸锅般的闹腾。
三百年前的桃花雨?我的记忆里只有漫天的云烟缭绕,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这凡间,有那么精致的雨景吗?可惜我不能出桃坞,师父说,我命中的变数太多,一出桃花,注定百世羁途。这桃坞是师父为我建,于五行之外,虚无之中,不受天道之限,不入轮回之数,才可以让我于其中静心修练数千年。
记得我刚化形时玉帝摇头轻叹:“白狐妖现,天道莫测.”
王母则是一脸的哀伤:“生生世世,她只能是一个引子。”
我问师父:“师伯师叔他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师父说:“那你不用管,你只须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能出桃坞半步.”
白狐初化形,赐名白知雪.我于桃坞里除了修炼便是酿酒,数千年来周而复始
我问师兄雪是什么样子的.他是天庭的灵君,主管着人间的风霜雪雨,山河变幻.他说雪是白色的,下雪的时候天地间是道不尽的旖旎,一如桃坞内的花开花落,云烟遣绻.
我撇撇嘴,这桃坞终年朦朦胧胧的,早看腻了.所谓的雪也是如此,这知雪的名讳一点创意也没有.
师父听到我的抱怨,愣了一下,掀掀眉毛,难得没有与我斗嘴.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副空白的画卷,下方有几句诗:
一生枫红错,两世白雪迷.天道可恨处,轮回方此始.
我冥冥之中觉得,这画便是我名字的由来,可是我瞅来瞅去,上面除了那诗便是一片空白,看得我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可是师父却是常常盯着那画看,一看便数月乃至经年.他说他是在参悟,修炼,与寒竹和我的方法不同.
我的桃花酿一直是天庭种种盛会的珍品,让各路的仙人馋涎不已,他们总是为了那一瓶半壶的小酿,对寒竹极尽纠缠.师兄也籍此为我要来各种各样的新鲜玩儿,我那心爱的兰竹台便是其中之一,是一件宝贝得不得了的法宝,新鲜的瓜果摆在那上面千年不腐,桃酿倒在上面,百世香凝不消.只是玉凝子来了后常常用它来存放胡萝卜让我气恼不已.一说她便两眼泪汪汪,一个劲地冲我吐苦水,大骂风尘子这死老头竟不让她在桃坞里种胡萝卜,听得我冷汗淋淋,谁敢让她在坞里种东西?只要师交点头,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我亲手栽种的桃林,她肯定得一根树须都不剩地清理,密密麻麻地撒上胡萝卜种子,说不定最后会嫌地方不够,把房子全拆了,都种上胡萝卜.
我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蹂躏我的小兰竹台,忍无可忍时才又对她一顿埋怨.谁叫她那么牛逼,出桃坞采胡萝卜,一置便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量,如果不是我那愤怒的目光,她就是百年乃至千年的量了.她说把胡萝卜放那滴上几滴桃花酿,绝对是绝世的珍品,无双的美味.没有谁会认同她.一天到晚上都会叼着一根胡萝卜吭哧吭哧的,百吃不厌.看得我们毛骨悚然.
才两百来年,我那些靠桃花酿换来的珍藏便被这俩家伙糟蹋得所剩无几了.蟠桃会快到了,我额外多给师兄一些桃花酿,要他给我多换一些别致新奇的仙物.
看着我那向往的眼神,寒竹点头,眉间夹着淡淡的怜惜,摸着我头说:“我还会用留仙镜把会上的一切记录下来.”
我马上兴奋起来,留仙镜是师兄的法器之一.每次他离开桃坞都会用它记下他身边发生的一切,回来后播放给我看,这是了从视觉方面接触外界的唯一途径.只是这样很耗师兄的法力.
3,《魔皇至,轮回始》
蟠桃会的日子到了.师父和师兄都赴会去了.桃坞里只剩下我.本来玉凝子和尘雨都留在了桃坞的.它们修行尚浅,未具参仙会的资格,想去没得去,嘟囔了好一阵子便跑出去玩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期盼着师兄早点回来,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正在桃林里徜徉着,尘雨扑了进来,一身黑羽血迹斑斑.他嘶哑地大叫:“师姐,快救玉凝子.”
我没见过尘雨如此狠狈的样子,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一下子有些愣了,呆站在桃树下.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地面轰的剧震起来,我站立不稳,与旁边的桃树撞了个满怀,痛得我啮牙裂嘴.我揉着痛处,有些气恼地问:“尘雨,这是怎么回事?”
尘雨骂咧咧的:“妈的,那混蛋竟然追过来了.他居然想破开桃坞的结界!”顿一下他急躁地说:“师姐,玉凝子在那红衣妖怪的手里.快去救她.”
我听得脸都白了,没敢废话,马上向结界撞击处飞了过去.看到一道快要碰到粉色界幕的妖艳红光,不由分说手掌白芒大涨迅速迎了上去.
结界外,一个红色的修长身影凌空而立,他没防备这一击会被反轰回来,措手不及,退了半步.狭长的双眉向上挑了挑,清澈美丽的双眸朝出来的人儿望了过去.
粗略仓促地扫了他一一眼,便急忙找玉凝子的身影.她正被一个红色光罩禁锢着,悬在那人的正前方,整个身躯僵成个大字形,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啥时候见过这样的玉凝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尘雨也是捧腹不已.玉凝子兔唇不停地在蠕动,应该是骂我们.动着动着眼眶红了,两滴晶莹在红光罩内来回滚动.
笑声嘎然而止.再笑这丫头得哭惨了.急忙把光罩吸过来,用法力去融开它.可是愈加用法力,那光罩的红光愈盛,玉凝子浑身抽搐不已,一脸的痛苦.
我吃了一惊,这禁锢的法术好奇怪.急忙朝那红色身影望过去.
哗!美女!翠眉柳目,挺鼻樱唇,肤若含脂,发如流苏,瓜子形的脸,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身材。什么叫惊艳,什么叫倾国倾城,我此刻懂了。
尘雨一看知雪那呆样,冲她后脑勺就是一鹰嘴,压得声骂句:“白痴,他是人妖!别看了,快救命。”
痛!这该死的尘雨,他不知道他那勾嘴有多坚硬尖锐吗?我侧过头,横眉竖目瞪着他.尘雨指指玉凝子.
我心头有些疑惑了,会不会是这两个惹祸精得罪了人家?人家那么一倾城绝颜的姑娘岂会无理取闹将他们一打伤,一禁锢.
“你们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美貌的姑娘?”
尘雨立马用翅膀捂住知雪的嘴,这傻妞哪壶不开提那壶!尘雨心灵传音给知雪:“他是男的.别叫姑娘。”
“什么?男的?”我大吃一惊,倾城倾国容颜的男子?有些晕乎乎地上下打量着那红衣----男子,这也太糟蹋这副皮囊了吧.
尘雨欲哭无泪,这傻师姐居然还大叫出来,人家玉凝子可就是叫了人家一句“漂亮姐姐”便被禁锢了.玉凝子兔唇抽动一下,翻了个白眼:完了!这下全完了!偏偏师父和师兄又不在.
那男子展颜一笑,百媚横生,娇声含脆:“是呀,我是男的.”
我和尘雨齐齐冷战,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我咽口唾沫,陪起笑脸,说:“这位公子,我小师妹向来比较鲁莽,常会闯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男子“噗”一声笑了起来,纤细莹白的手指柔弱地捂住了红唇:“小师妹?兔子,狐狸,老鹰,看不出这里还是一个妖精窝哪。”
尘雨火了:“死人妖,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走不掉。”千百年来桃坞是仙家境地中最神秘的圣地,哪里受过这等的嘲弄?
我也不禁皱眉,这人似仙非仙,似妖非妖,不知何等来历。但他能于这片虚空中看出桃坞的结界,法力定是不弱。我抱拳道:“我师弟口无遮拦,公子莫怪。此处为仙界禁地桃坞,我等皆为桃坞弟子。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仙禁桃坞?风尘子那老怪物的弟子?”男子有些诧异。
尘雨重重哼一声,昂起了鹰头:“知道就好,快点把我师妹放了,向我们陪不是。否则我师父知晓了,有你好受的。”
“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张狂不羁。我们被他突然的笑声唬了一跳。男子笑了一阵低下头灼灼地盯着尘雨,满脸寒霜,冷冷地说:“这天下能让我陪不是的人还未出世呢!风尘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声音如万年的寒冰,让人毛骨悚然。我急忙挡在尘雨的身前,警惕地防备着。
“哟,”那男子一下笑开了,“小狐狸,干嘛呢?你紧张兮兮的作什么呢?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可是要吓坏公子我的。”
这真的是一个人妖!我用力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作:“不知这位朋友可否解开我小师妹的禁锢。”
“噫?”男子满脸的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们不是风尘子的高徒吗?连这样的小法术也解不了?”
怪不得尘雨骂他混蛋了!真是个气死人不尝命的死混蛋!难道他不知各派的法术各有所长,本门的一些法术需要本门心法才能解得开的吗?我好不容易才将脸上那火烧的感觉消去。却又听到他在说:“噫,不红了?不好看啦!”
这家伙肯定心理有问题的.我诚恳地说:“我不会.”
男子一脸惊慌:“啊?哪咋办?我只会施不会解。”
忍无可忍!尘雨率先扑出去,我刚想上前,身影未动便骇然发现:尘雨被禁锢了!
我根本没看到他任何的动作,哪怕是衣角或者头发的丝毫波动.就算是法力远胜于我的寒竹也不可能做到一招制住尘雨毫无波澜.
“哎哟哟,这又一个了.我只会施不会解.这如何是好?”男子轻轻拍着光洁的额头,俊美的脸部满是纠结.
我惊骇地望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巧笑倩兮,勾魂摄魄.如果没有刚才那些前奏,即使有着数千年修性的我也会目眩神迷.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风情万种,让百花失色.
“请问公子师承何处?”
“师承何处?我想想,”男子修长的手指敲敲头壳,摇摇头,漆黑的发丝一阵飞扬,“嘻嘻,忘了.”
有那么一刹那间的感觉,那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竟折射出妖异的红色光芒,待我细看时,那红芒又没了.
这人远非我能敌,现在只能找机会脱身带俩小家伙去天庭找师父了.
“没用的.”他的声音淡淡的.我然看向他.
他一脸的淡漠:“就算是玉帝和王母联手也未必可以解开我的魔心锢术.”
好自大的一个人!我不以为然,却不敢了脸上表露.这家伙会读心术,忙运起法力护住魂体,不能让他再看到自己的想法.再望去,男子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家伙真是变幻莫测,喜怒无常.什么魔心锢术,比哪个都会吹.唔,魔心锢术?我怎么在哪听过似的?奇怪了,在哪呢?
“雪儿,领我去看你这桃坞内是什么样的.”
“你进不去!”我还在琢磨魔心锢术的问题,没多理会他.这桃坞是为我而设的半个囚笼式的修炼之地,也就师父,寒竹,尘雨,玉凝子四人可随意出入。
“噫,我怎么会出得来?”我蒙了,每次想偷跑出来,都是给结界狠狠地撞回摔个半死的,这回居然出来了.
我转身,缓缓靠近结界.进了,出来了,又进了…居然,真的可以随意进去了!
我兴奋地来回钻了好多次,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一下浇灭了我所有的兴奋劲.好奇怪所情绪.突然想起师父要我不能出桃坞半步的话语.百世羁途,魂魄无依.我回头,看到尘雨与玉凝子的眼中也满是惊奇.
轰隆!天际间突然闷雷滚滚.劈雳!一道银色的闪电劈落.桃烟纷纷,熟悉的芬芳扑鼻而来.桃坞的结界破了!
我怔在那儿,看着闪电一道接一道地劈下.桃花一树接一树地燃烧起来,接着是房子,最后是泥土…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片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一点点地化为虚无.
红衣男子皱褶双眉,望着知雪,轻声叹息:“看来,传说是真的.”
我的思维完全僵固了,听到他的话,机械地接着问道:“什么传说?”
他看着知雪苍白的脸,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轻轻一笑:“雪儿,跟我去魔界,我可以在魔界为你建造另一个桃坞.”
魔界?我侧过脸,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变成红色的了.原来刚才的红芒是真的.
“你究竟是谁?”我的声音有些尖锐,今天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了起来,媚态万千,红发红衣,绝色妖娆.
突然想起师兄曾对我说过一个人,他也是红发红衣,绝色妖娆,他有着师伯师父师叔三位师门长辈束手无策的绝技魔心锢术。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魔,皇,夏,夭。”
夏夭轻轻揽过知雪的纤腰:“答得对,知雪仙子,我的魔后。”
魔后?怎么回事?正想开口斥骂,却一阵晕眩,便陷入沉睡。
尘雨和玉凝子愤怒地瞪着夏夭,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夏夭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
“带回去,他们是祭品。”
几个黑影掠出,转瞬即逝。
望着怀里人清丽姣好的脸蛋,他喃喃自语道:“白云上仙?三千六百五十万次的撕魂裂魄?白痴!”摇摇头,也瞬间于原地消失。
蟠桃会上,正举杯欲饮的风尘子突然静止,遥望仙禁桃坞方向,顷刻“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会上众仙顿时安静下来。玉帝与王母面面相觑。
一生枫红错,两世白雪迷。天道可恨处,轮回又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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