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东山魁夷
文 | 典典的蟹妈
小白马站在草原上的一方池塘岸边，对着水中的小鲤鱼讲故事，讲了整整一个白天。他的旅途故事太多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根本讲不完。
小鲤鱼时不时探头露出水面，又沉下去，吐几个泡泡，表示他在听。大部分时间，他在池塘里游啊游，四处寻找，看哪儿又飘来了草籽。那些草籽随着蒲公英的小伞一起飘来，降落在水里，是草原上的风儿馈赠的礼物，好吃得很，这样的美餐并不是天天都有。
是的，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风吹皱了池水，也吹散了映在水面的白云。小白马抬头望望天，天空依然湛蓝湛蓝的，长得像马一样的云朵没有了，变成了无数片白荷叶，挨挨挤挤地漂浮着，像是在翘首等待着一朵荷花的盛开。
小白马站了太久，腿脚酸痛，浑身废乏。他累了，想休息。当他卧倒在草地上的时候，他忍不住继续仰起头，望着天空，他怕一眨眼间，那些白荷叶也会消失。
望得久了，身围的一切变得混沌起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匹马。他感觉背上两侧发痒发胀，回头看时，一双透明的羽翼已经随风长成；只是轻轻地挥动了一下，两翼虎虎生风，把他送上了仰望已久的云霄。
现在，小白马踩在空中的白荷叶上，那些白荷叶看到他时，欢喜地跳着舞，欢迎他的到来。无数片白荷叶在小白马面前摇摆着，渐渐变换了形状。小白马面前出现了一条白玉砌成的台阶，弯弯曲曲向上延伸，直到云层深处。
小白马踏上台阶，拾级而上，在台阶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棉花城堡，像山峰一样耸立着。棉花城堡是雪白的棉花制成的，小白马用嘴唇试了试，温暖而柔软。城堡的屋顶有圆形，有尖形，屋顶下面数十个方形窗户敞开着，里面传来教堂唱诗班的歌声。
小白马正疑惑着，城堡的大门自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很多匹白马，那些白马长得跟他差不多，背上也呼扇着透明的羽翼，他们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如行云，似流水。
“快看，那边来了一匹新的天马！”
小白马听到马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他循声望过去，还没辨别出是哪匹马，便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这不是几天前在天河走失的那匹天马吗，他的爸爸妈妈找了他很久啦！”
小白马更加迷惑了，他鼓足勇气走上前去，想问个究竟。还没等他迈开步伐，便有两匹高大的白马闪电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拱着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烘着他的脸。小白马挣扎着扭过头去，他一匹马孤独惯了，不适应这样的亲热。
“孩子，你可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呀？”
“你们，是谁呀？”
“傻孩子，才离开几天呀，连你的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在人间，流浪了很多年。”
“你本来就是一匹天马，我们所有的天马都快乐地生活在棉花城堡里。几天前我们带你在天河洗浴，一不留神没看好，找不到你了。我们一直以为你贪玩，去了云朵国的其他城堡；结果找遍了整个云朵国，也找不到你的踪影。没想到，你到人间去了！”
小白马望着那两匹自称是他爸爸妈妈的天马，心中没有预想中的欣喜若狂，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宁静。孤独的一生快过完了，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爸爸妈妈。他们的突然出现，让他措手不及。他扭过头去，望着高耸入云的棉花城堡，希望心中快点产生温暖的感觉，不然这样的面对面久了，令他很尴尬。
棉花城堡的大门开着，那里面不断有天马往外出，他们不知要去往哪里。而我们的小白马和他的爸爸妈妈却要往里走，他们要回家。
“原来，云朵国才是我的家。”
小白马回首往人间望去，他看到一片枯黄的草原延伸得很远，在草原与山峦接界的地方，生长的树木刚刚发出了新芽。夏秋冬不知何时过去了，春天又来到了人间。生命在循环，生生不息。
“我的奇幻森林在哪里？还有枯木森林，神秘森林呢？小红马、松鼠、青蛙、棕熊、夜莺、小鲤鱼，我还想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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