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陪小女儿去游乐场,途中经过一家名叫“辉煌灯饰”的小店,说它小,是因为这家卖灯的门面真的很小,估计也还没有二十平方米大。跟那些星光灿烂的灯饰城比起来,简直就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侧头看进去: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个老板娘,她还是那不变的模样。
在这个小城里我有两套房子,当初是准备跟爷爷奶奶分开住的,谁知道我们一家人基本上分不开,所以另一个家长期处于空置状态,不过因为两套房子相隔并不远,所以我们还是经常过去那边玩。
这家卖灯的门市就在我的两个家之间,我们也曾经光顾过这家店,比如厕所灯坏了,老公就会就近去那家店看看,所以对这家小店特别熟悉。
第一次见到那老板娘是十年前,那时候她特别年轻,高挑,漂亮,打扮也比较时尚。
当时我还在想,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就甘心安静地呆在这个小小的店里呢?因为我每次路过都看到她坐在桌子旁边,偶尔旁边有一个孩子在做作业。
那次陪老公去换灯泡才知道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是残疾人,她坐着或者站着不动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她腿有问题,可是当她走路就知道她一条腿短一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让人特别心疼。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有这样的缺陷呢?
虽然经常路过她门前,可是我很少看到有男子进出,平时也很少看到有人光顾她们家的生意。不过后来我知道她有一个很好的老公,还有两个特别可爱的孩子。
她老公给她开了这家店,主要是为了带孩子,至于店里的收入多少并不重要。她老公也在这座小城做电工,他特别能吃苦,每个月的收入不仅能养家养孩子,还在城里按揭了一套两室的小房子,虽然辛苦,可是一家人特别幸福。
今天经过她们门市时,我突然感慨万千。这个漂亮的女子,以同样的状态在店里转眼就待了十几年,已然从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了一个中年女子,人生原来竟然是可以简单?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在三尺讲台一站就是十二年,同样是从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变成了中年女子,岁月是怎样流逝的?
十二年,以同样的姿态站在三尺讲台,讲着那点早已经能够倒背如流的知识,难怪有人说这样的人生能够一眼看到底!
我还算比较幸运,工作十二年,换了五个工作地点:大学,中学,普教,职教。可对很多老师来说,一辈子估计就在同一所学校一站就是一辈子。
前段时间回以前工作的单位办事,发现那里留下来的全是年纪较大的老师,他们从走出校门就开始扎根在那里,转眼就是几十年。学校每年也会考进去几个年轻的老师,可是她们几乎都把那里当成跳板,三年五年就离开了。
其实不仅仅是教师,还有很多别的体制内的单位人员流动量都不大。我有一个特别能干的朋友,他早已经在县城里做一个大领导,混得风生水起,可是他媳妇一直在乡下的政府工作。她媳妇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那里上班,转眼就快接近退休的年龄了,可是她依然安静地呆在那里,一直是周末夫妻。有一次我们开玩笑说他应该想办法让媳妇进城,结果他说哪有那么容易……
也许吧,有些单位要调动确实很困难。不过对我来说,让我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真的很困难,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吧。
前些年一直想去普高待几年高三,想体会那样被考北大清华指标压迫的感觉,有段时间还特别想去大学上课。最后这两个想法都被我否定了,原因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折腾,再加上以前我们旁边就是大学,身边也有好多个同事在大学上课,他们给我描述的大学上课情景让我退却了,我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我无法忍受我在上面讲得满头大汗,下面手机游戏满天飞的感觉。
前段时间有机会去普教,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走过这么多年,我发现现在的岗位才是最适合我的,再加上有折腾的时间,我还不如多读一本书呢。或许我也就只有这一点格局吧,这辈子也就这样认命了。
说实话,很羡慕顾少强老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潇洒,也很崇拜杨银娣潇洒辞掉安稳的高薪职业,一个人驾车满世界旅行。我的成长告诉我一切都必须靠自己,所以一切诗与远方都必须在有稳定收入的前提下:任性,那是别人的事。
小时候,村里一个哥哥来帮我们家干活,无意中我听到妈妈说:“他都已经四十岁了,不年轻了啊!”
那时候我很同情地看着那个哥哥,觉得他好可怜,都已经四十岁了,老了。可一转眼我就奔四了,是不是我周围也有很多同情的目光?
青春仿佛是阵偶尔滑过的风,不经意间,就只剩下深深浅浅的回忆。在这段转瞬即逝的时光里,我们留下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
《岁月神偷》中有句歌词说: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下一个你,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回首长长的来路和深深浅浅的脚印,再看看一眼能看到底的日子,或许有些心酸,有些迷茫,不过我还是相信,只要用心,尽管只有不变的三尺讲台,依然可以每一天都不同。
前行的路上,我们要学会给自己鼓掌,让自己充满着力量,只有这样,尽管只有方寸之地,也可以充满着诗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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