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语——桃李

妄语——桃李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高一新生开学典礼，首先我代表C市南高，向参加典礼的全体新生表示热烈的祝贺，向各位学生家长表示衷心的感谢。

      同学们，你们是非常幸运的，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同学，你们的成长过程特别是未来高中三年的学习过程，将得到更多的关爱和更多的关注。

      你们今后三年的学习配备的老师是非常优秀的，有特级教师，市学科带头人、骨干教师和省、以及优秀的中青年骨干教师，他们的师德水平、专业能力、教学水平都是顶尖的，你们的环境是优越的，学校领导会时刻关注你们的学习、品德的提高，家长会照顾好你们的日常生活。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良好的环境中，站在新的起点上，团结友爱，刻苦学习，奋发进取，共同提高，经过三年的努力，综合素质全面提高，并考上你梦想的大学，将来成为国家和社会的高素质人才......BLABLABLABLA......

      周围传来热浪般的掌声，震的安然脑仁都疼了，开学典礼进行了很久，领导讲话，学生代表讲话，新生代表讲话，甚至还有家长代表讲话......

        南高，全名南华高级中学，私立校，只有高中部，全市统招，按排名录取，可以说进入这里就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踏进重点大学了，安然原来学校一中也有高中部，而且不用考就可以直升，只是她不想继续待在那里了，所以狠狠努力了一把考到了这里，自然费用也不便宜。

      典礼结束后安然长长的舒了口气，周围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一切又从头开始了，笑一笑吧，可爱的女孩子，爱笑的女孩有糖吃。

      安然从兜里剥了颗糖放嘴里，“此时此刻，老妈估计正在国外潇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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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父母离婚已经有一阵子了，生活渐渐步入新的正轨。

      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放学回到出租屋里，一个人，吃饭，洗澡，躺在床上，灭灯，看着从窗帘里透进的微光，有路灯的，也有月亮的。

      家里C城的房子已经被卖了，车也卖了，老爸拿着分割的财产，在H市娶了别人。老妈带着自己继续在C市，从此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听老妈说，老爸的外遇对象是个KTV前台，不知怎么的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也许是遇到真爱了吧，抛妻弃女都要在一起，祝福他们。

—安然，妈妈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先休息。

      那段时间微信里收到最多的就是老妈不回家的消息。老妈在C市重新找了份工作，她本来就挺女强人的，一边工作还要一边照顾着自己。连自己的名字“唐冰”都被改了“安然”，跟着母亲姓，也挺好的，本想着这样安然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是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意料之外。

      那天是安然16岁生日，在霜降的日子，夜来得特别早，老妈那天回家很早，接着自己就去了一家很高级的餐厅，在哪里，自己第一次见到了老妈的新丈夫—李东申。

      李东申是老妈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她们已经认识三个月了，互相觉得很合适就结婚了，这好像是老妈的原话来着。

      那天之后，安然搬进了新家，很大，很漂亮，自己的房间也是精心装饰过得，虽然自己对这对新人无感，但还是真心替老妈高兴，看来这位李叔叔对老妈很上心。

      因为李叔叔工作经常外驻，老妈也是每次都陪着她丈夫外派，也许是受上一段婚姻的影响吧，老妈再也不敢让自己丈夫独自生活太长时间。

      所以自己的生活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回到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屋子里，继续一个人，吃饭，洗澡，躺在床上，灭灯，看着从窗帘里透进的微光。

      李叔叔也算很照顾自己了，家里请了保姆打扫卫生和做饭，还请了家教。那段日子也算过得舒坦，说不上快乐，但很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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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结束后，安然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初中生涯，一边跟着新的同班同学回到新的教室。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莉，在你们高二分文理科之前，我都会带你们班，希望大家以后相处愉快！那么我们开始上课吧，你们高中生涯的第一堂课！”

“起立，敬礼！”

“老师好。”

安然坐在教室角落靠窗的位置，手掌撑着下巴，眼睛看着窗外，操场上这会儿还有稀稀拉拉的人群，看着也不像上体育课的样子。

高一所有新生都在综合楼三层，一二层是功能教室，等高二分班后，会有专门的文科楼和理科楼。

南高占地面积很大，教学设施也是市里顶尖的，安然很满意自己的新学校，和自己的座位。每天就这样开开小差，发发呆，也不错。

安然安慰完自己后，开始集中精神听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新同学，新学校新学期的第一堂课都会先互相认识认识，安然自我介绍很简单，名字：安然。

铃铃铃响叮当~高中第一节课就在自我介绍和老师介绍的环节中拉下帷幕！

“你好，我叫周冉，嘻嘻，交个朋友吧！”前桌突然转过身来搭话。

齐耳短发，有些微胖，但长得还挺可爱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好，我叫安然，很高兴认识你。”安然笑了笑回答道，很标准的回答，不热情，但也不会得罪人。

“安然，你知道么，已经有男生在打听你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周冉拉长尾音，有些怪声怪气。

安然心想，又来了个绯闻女孩，烦人！但面上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回答道：“我家不让早恋，我从没谈过恋爱。”

这句话说完话，安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正视着周冉被八卦之心燃烧的发红的双眼。

“是吗？”突然出现的质问，传到安然耳朵里，害得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安然转头看向声源，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大概有178的样子，不是很高，薄薄的嘴唇，还带了双桃花眼，看着就不像是正经学生。

“不然呢？”安然有些恼怒的看向对方回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嘴欠，当我没说过。”桃花眼男孩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前排的座位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得样子。

欠抽！这是安然对此人的第二印像，第一印象是非正经桃花眼帅哥。

“安然，你认识顾大帅哥？”周冉刚熄灭的八卦之心又燃烧了起来！

“不认识。”安然说。

“你俩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嗯，你居然说不认识！”周冉的嘴长得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所学校毕业的？”安然问。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瞎！”周冉转过身去，看着黑板方向，捂嘴装瞎。

一场小小的闹剧就这么过去了，安然没有多想，放学后，王阿姨开车来接她回家，高中生涯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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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出国，要移民你们自己移民，别拉着我！”安然已经不太记得清那天具体争吵的内容了，好像自己哭了很久，老妈也哭了。现在只留下了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与空洞。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吵了那么久，自己还不是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那个本来对老妈来说是最宝贝的亲生闺女，就这样被她丢在了这座城市里，而她毅然决然的跟随丈夫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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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阿姨呢明天开始有点事，你看看你自己能不能照顾自己几天？”王阿姨开着车，带着歉意说道。

“嗯？哦！是您孙子的事么？”安然思绪被拉回。

“可不是么，据说病了，我儿子和儿媳妇都要上班，没人照顾，你说.......哎！”王阿姨解释道。

“没事，你回去吧。我这边没问题，都这么大的人了。”安然一路上没再说话，戴上耳机打开音乐，不知道对方继续抱怨了些什么，或是晒着什么幸福。

当晚王阿姨就回自己家去了，安然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地球的另一半应该已经早晨了吧。按下电话号码，等待电话那头接听的声音。

“喂，然然？怎么了，这么早找妈妈什么事？”遥远的那头，妈妈的声音有些冰冷，透过听筒传进安然心底。

安然这段日子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这一刻她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甚至带着发泄般的嘶吼。

对方就这么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只有沉默。

“妈，我不想让王阿姨照顾我了，我已经是高中生了，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安然略带抽泣的述说着和哭泣毫无关系的事情。

“然然，我不放心没人照顾你，你能理解妈妈么？妈妈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你，对不起。”

“我理解你，你也理解理解我吧，我会按时和你联系报平安的，让我一个人吧，求你了。”安然说。

“呼~那行吧，我和你李叔叔商量一下。”

“你是我妈，不是他是我妈，什么事都要他同意，你才能做决定么？”安然嘶吼道。

“好了安然，我知道了，我会和王阿姨那边交代，你自己也把锁的密码改了吧，以后自己生活，多注意安全，我会和你们学校老师打招呼。”老妈带着一丝怒气说道。

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真是说不出的感受呢。

安然蹲坐在客厅地毯上，看着手机，她想联系谁，说说话，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联系谁。任琪琪么？还是算了吧，自从知道自己考上了南高，她没考上的时候，联系就越来越少了，今天开学，也没收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原来真的只剩自己了，呼~

Sometimes it’s hard to find the words to say

I’ll go ahead and say them anyway

Forget your balls and grow a pair of tits

It’s hard it’s hard it’s hard out here

For a bitch it’s hard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安然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陌生号码......谁啊......

“喂，您好！”安然先问候道，这是她接电话的基本礼貌用语。

“安然，我是顾凡。”对方声音很熟悉，很好听......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安然理了理大脑，确实不认识叫顾凡的人。

半响后对方才笑道，“好吧，好歹是一个中学毕业的，现在又是一个班的，白天还说过话，现在就说不认识，我心肝都碎了~”

安然想到了白天的非正经桃花眼，怪声怪气的接了话，“哦！顾大帅哥，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我敢肯定你是刚刚才知道我名字的吧。”顾凡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被突然闯入的电话打乱了自怨自艾的情绪，安然有些恼怒，但又有些顺过气来得感觉，便不管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白天你说你没谈过恋爱那件事，我之前听别人说你和葛炜......”欲言又止的顾凡选择不把事情说的太清楚。

葛炜这个名字消失很久了，突然被人提起好像也没什么，就像路人甲一样，“只是比较熟，被人误传了一阵子而已，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是想知道。挺好，挺好，安然同学，明天见！”对方傻笑着挂了电话。

一脸莫名其妙的安然选择洗洗睡了，这通电话来得还真及时，及时止住了自己无谓的悲伤，愿今晚好梦。

第二日，安然起了个大早，今天就没有车接送自己上学了。查好了路线，安然转了几趟公交终于达到了学校，还没迟到，Lucy！

开学第二天，大家还挺积极的，安然到班里的时候已经看见同学们在位置上拿出书本在翻阅了，老师还没来。

安然绕到后门，走到自己位置上，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你怎么在这？我同桌呢？”

顾凡嬉皮笑脸的看着安然，“以后我就是你同桌了！开心么？荣幸么？”

“不开心，不荣幸，老师不管么？”安然有些气急，真是个非正经。

“我昨天放学和老师还有你前任同桌都打过招呼了，我俩之前就是校友，在新环境可以互相帮助，嘻嘻。”顾凡说着，起身让安然进了里桌。

安然坐下后怒道：“自来熟！谁认识你啊！”

“以后就认识了，没事。”顾凡继续嬉皮笑脸，还给安然桌上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伸手不打笑脸人，算了算了，安然这样想着，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任琪琪，她们好像很久没联系了吧，从毕业之后开始。

安然拿出手机，点开任琪琪的微信。

—琪琪你知道我们原来学校有个顾凡么？

—亲爱的安然同学，顾凡，男，身高175，葛那谁毕业后，一中校草，不过顾凡没当几天校草就转学走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天天在你耳边念叨咱们学校又失去一个男神，你居然问我顾凡是谁，我严重怀疑你初中三年有没有好好听过我说话！

—他现在是我同桌......附照片一张！

顾凡吃糖照 .jpg

“你偷拍我？”顾凡转头看着安然，嘴里含着糖喃喃道。

“同学我是正大光明拍的，不服可以换同桌啊！”安然摆了摆手，做出一个请字。

“算你狠，哎，长得帅也是一种过错，呜呜~”顾凡用手假装摸着眼泪。

安然看不下去了，“求你了，顾大帅哥，正常点行么？”

“ 哦~你电话响了！”顾凡说。

安然瞪了他一眼，没理他，顺手挂了电话。来学校安然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马上上课了，没办法接电话。

是任琪琪的未接来电，微信里也全是任琪琪的未读消息。

—卧槽卧槽卧槽，冰冰女王，你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我也要去南高！

—好吧我没考上。

—不对啊，顾凡应该比我们高一届才对啊？

—怎么不理我？

—冰冰？

—安然？

—我上课了，回聊！

任琪琪花痴病又犯了，安然没来得及看完任琪琪发的微信，老师已经来了！

上课的时候，安然喜欢抬起头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好像这样心底里能暖和一点，夏日早晨的阳光额外温柔，伴着微风，感觉能吹散一些不好的东西。

此时此刻同桌顾凡一直盯着安然，趴在桌子上看，边听课边看，安然拉长的脖子连着锁骨一起被绷紧，白皙的皮肤映着朝阳，顾凡同学心脏不知道漏拍了多少下。

“顾大帅哥，你这样一直盯着别人，不太礼貌吧。”安然发现自己同桌可能脑子有点毛病。

“嘿嘿，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掉。”说着顾凡就上手捏了一下安然的脸。

“你有病啊？我让你帮我了么？”安然气的站了起来，开始用手背蹭自己的脸。

此刻，讲台上的老师问道，“安然同学怎么了？”

安然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顾凡，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被小虫子吓到了。”说完坐了下来，不再搭理自己的可恶同桌，拿出包里的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脸上的脏东西。

“混蛋！”镜子里的脸还是那么干净，根本没有某不正经说的脏东西。

叮铃铃~下课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不正经同桌突然念起了诗经，然后从他的课桌下面拿出了一瓶木瓜牛奶，放到安然的课桌上，“安然，送你的。”帅气的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无聊。”冰式白眼送给你。

顾凡脸上笑容淡了下去，这样的他显得有些阴暗，“我是认真的，记得给我琼琚，我知道你会给我的，等你。”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教室。

“什么鬼啊，就算这样角色也不对吧。”安然拿起自己课桌上的木瓜牛奶，一脸无语。

前桌这时终于安耐不住了，转过身激动的抓着安然的手，“好浪漫的表白啊！安然！啊~”

同学表白对象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劲啊，这**那里像表白了，明明是整蛊好么，花痴真可怕！安然想着拿起桌上的木瓜牛奶放到前桌周冉手里。

“送你了。”安然笑了笑，没再理对方。前桌开心的拿着转让礼物闭了嘴。

快上课了，安然同桌才跑回来，踩点似的，喘着气，从裤兜里掏出一瓶“木瓜牛奶”是的，又是木瓜牛奶，不过这次的是燕麦口味。

顾凡又恢复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转头对着安然笑道：“多喝点，补补身子。”

“你什么意思？”安然现在只想掐死旁边这个人，“你给我说清楚！”

顾凡看着安然，眼睛向下方望了望说：“你这估计是遗传，遗传你爹了，不知道后天补得回来不，啧啧~”边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好像很替对方担忧的样子。

“你大爷的！”安然没忍住大声吼道。

感受到了全班同学的目光，还有老师微妙的表情，安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安然埋着头不去看大家。却听到同桌开口，说道自己是被他不小心撞疼了。

课堂很快恢复了平静，安然没有感谢对方的解围，也没去看他，更听不进去课，所以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任琪琪发的微信还没看完，刚才真是被气糊涂了。

“想起来了，顾凡，一中，三校草之一，比我和琪琪高一届！”安然看着手机脑子里突然冒出很多大型现代家庭狗血剧。

安然转头看了看顾凡，发现顾凡也在看他，安然斩断乱七八糟的思绪，“干嘛看着我？”

顾凡很小声的回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安然没有出声，只用口型回复“傻逼”二字。

“顾凡，安然，你俩不想听课就给我出去站着！这才开学第二天，你俩要干嘛？专门换座为了聊天么？还有你顾凡要不是你爸，我就.......”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突然怒吼道，为了加戏还拍了桌子一下，听着就觉得手特疼那种。

“老师，是安然同学不舒服，我在关心她，只是她好像不太领情。”顾凡同学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老师听完解释看着安然，“安然同学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别耽误自己身体，还耽误别的同学上课。”

安然很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讲台上的英文老师周师太已经发话了，“顾凡，你送你同桌去医务室吧。”

顾凡同学接到指令后，开心的架起同桌小安然，在全班的目送下出了教室，一路上还引起别的教室里的学生的回眸。

走远之后，安然用力甩开顾凡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治！”

“没，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和你聊聊。”顾凡一脸诚恳。

“说吧，说完之后，拜托以后正常点！”安然虽然一脸不耐烦，可是还是忍着性子同意了，她也想知道顾凡为什么会在这里，总觉得不大对劲。

“也许你会觉得我有病，但是前别急着骂我，好么？”顾凡说。

“别动手动脚的，好好说话。”安然抽出握在顾凡手里的双手，看着对方。

非正经顾凡同学正经起来了，面无表情，就和刚才自己说他无聊之后的感觉很像，气氛变得有点阴沉沉的，炎热的夏季却让人后背发凉。

“你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哑巴了？”这样的顾凡让安然感觉很不舒服，想要赶紧结束谈话。

“别紧张，抱歉，没控制住。”顾凡笑了笑，缓解了几分，“接下来我要问的，请不要骗我！”

安然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第一个问题，关于葛炜，你俩初中真没在一起么？”顾凡问。

又是葛炜，顾凡和葛炜有什么关系么？校草争霸？安然脑子里又开始思绪飞飞了，“嗯，算是在一起过，初一下学期那会儿，但很快就结束了，他和我没关系，能不能不要提他？”

“哦！”顾凡脸上挂着失落。

明明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非要在确定一次呢？侥幸心理么？

这人不会真喜欢我吧，安然啊安然，男人都是肤浅的家伙，你要小心啊！

顾凡继续问道：“你现在好么？和谁一起生活？”

“这是我的隐私吧，同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然不解。

“我，初中那会，突然有些变故，我只知道校园里全是你的负面消息，那时候却没能做什么，抱歉。现在我有能力了，不会再让你受伤了。”顾凡望着安然的脸，许下誓言。

安然听着顾凡莫名其妙的话，这算是表白么？呵呵~

“我不明白，感觉你戏真多，恕不奉陪了。”安然不想这样耗下去了，想找个地方待到下课，再回教室。

顾凡在原地一动不动，自言自语着，“我会想你证明的。”

接下来的课，同桌终于正常了，安然也集中精神在课程上，南高课业很重，跟不上以后就很难再跟上了，安然不敢马虎。

“终于放学了，今天开始作业就这么多，不愧是传说中的南高。”同学们三三俩俩的出了校门，安然也收拾了背包，准备回家了。

“安然，我送你回去，昨天我看都有人接送你，今早怎么就没人了呢？”顾凡脸上也没有那种不正经，好像在说着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监视我？”安然惊讶道。

“不是监视，是上心。请注意用词，安然同学。”顾凡笑了笑，这么正经的笑，安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的反感也少了很多。

安然啊安然，你怎么也成颜狗了，安然清了清嗓子，“不用，家里阿姨有事不来了，我坐公车回去就行。别跟着我！”顾凡目送安然离去，直到公车转角再也看不到车影为止。

“之前不是听说她在继父家生活的挺好么？为什么她又变成这样了？”顾凡自言自语，走到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进了一辆低调的轿车后座，慢慢消失在学校周围。

按下密码锁，这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反而让人觉得安全舒适了。这个世界只有我，我拥有整个世界，平静的一天。

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一个男孩子却面临着人生第一个艰难的重大抉择。

—小凡，我想既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也回归家庭了，作为你的父亲，我想建议你去美国完成学业，回来也好帮帮你的哥哥们打理打理家里的生意。

这是一个酷似顾凡的，大概是中老年人了吧。全身皮肤已经有些松垮垮了，深深地眼窝里，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处处显示着成功商人的精明。本来应该是说是顾凡像他，可是顾凡不愿意承认，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一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在母亲突然失踪之后。

—不去。

—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么？我的调查里，你可没什么朋友。老年人，淡淡道。

—够了，我知道你有多厉害，不用在我这里显摆。你把我当傀儡还是物件！

—“保持冷静，年轻人，你母亲在那边等你，你去不去？”中年男子挑眉，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带着一丝丝得意与嘲讽。

顾凡沉默了，他又一次输给了这个男人，他的软肋，被抓得住了。

—“知道了。”顾凡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刚见到你，还没来得及照顾你，我又要走了，唐冰（安然）我们之间的缘分就这么浅么？对不起。”顾凡自言自语呜咽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有坚强到面对残酷的人生。

而另一边的安然，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接受着留守高中“儿童”的现状，慢慢学会适应环境，努力生存。

就这样，天各一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来一场旅行，又或者情不自禁的在车站大哭一场。可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的相见，竟然已是最后一面。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于是和一些人拥有过的美好，到最后只能暗自怀念。

后记：

顾凡：在没有自由的能力之前，只能保护有能力保护的人。

安然：我的人生没有那么糟糕，高考也没有那么难，至少比照顾自己简单多了，未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