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鹌鹑（家乡记忆.三）

        现在，对于我们老家来说，已经早已见不到鹌鹑了，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早已不存在。对于今天城市的人来说，除了在餐桌上能见到鹌鹑蛋，也许只能到养殖场去看看它们的尊容了，但大家是不屑于去的。那鹌鹑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呢？

        鹌鹑类似于半大鸡崽儿，毛色灰褐，身似纺锤而短。那时候，老家有大片荒地，杂草丛生，沟壑交叉，是鹌鹑等很多动物绝好的栖息地。听老人们说，鹌鹑和鸡一样，是可以斗的。和养斗鸡不一样的是，鹌鹑是要到野外去捉的，捉来后要养要训（老家的话叫“把鹌鹑”），等训好了就可以用来斗了，常常可以斗的昏天黑地，甲胄横飞。只是这样的场景，我从来未曾亲眼见过。

        虽然没有见过斗鹌鹑，但却亲身体验过捉鹌鹑。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说，捉鹌鹑有一个窍门儿，就是当你看见鹌鹑时，不要惊动它，你脱下一只鞋向它扔过去，鹌鹑马上会一头扎到草丛里，冲天上撅着屁股，一动不动。这时候你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去很容易就可以逮到它。觉得老人们说的挺神乎，有些不信，就总想找机会试验一下。

        机会终于有了。一天，我正在田间割草，突然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鹌鹑正在觅食，边找东西吃边抬头观望，很警觉的样子。嗯！就拿你试试吧。我悄悄伏下身子，将右边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此时，那只鹌鹑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很警惕地四处看，好象随时要飞走。事不宜迟，我赶忙一甩手，鞋子“嗖”地一下直冲那只鹌鹑上方飞了出去。此时，只见那只鹌鹑“啪”地把屁股一撅，一头扎进草丛里，一动不动，活象一只纺锤斜插在地面上，样子充满喜感。机会！我赶紧起身，准备飞奔上前活捉“敌将”。但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速度问题成了最大的问题。你知道，那时田野里杂草种类不很多的，其中有很多是茎叶非常硬的草，还有很多是带刺儿带针的，光脚在草丛里跑可是相当困难的。最可怕的是蒺藜，几乎随处可见，那东西要是扎一下，特别是扎到脚心的话，那是毒辣辣的钻心般的疼痛。所以，我光着的右脚，是绝对没有勇气在这样的草丛中奔跑的。无奈，我只好一条腿向前跳着走，不过当这样跳了六七下后，听见动静的鹌鹑却是缓过神来，“扑楞”一声飞走了。

        后来长大后，我研究了一下关于扔鞋子抓鹌鹑的道理，大概和驼鸟在发现危险时把头埋进沙子里差不多。主要原因应该还是伪装，鹌鹑的毛色呈灰褐色，还间以草黄色斑纹，颜色和枯草、地面的颜色十分接近，在发现危险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就是最好的伪装方式。再就是装死，鹰是鹌鹑最大的天敌，当鞋子在它们头顶飞过的时候，它们大概会误以为是鹰，它们就借助伪装色杵在那儿装死，一动不动，以此来告诉自己的天敌：你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那一次没有抓住鹌鹑，虽然很遗憾，却也是一次非常有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