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次,我梦见她离我而去了,梦很真实,那一刻心像是被掏走了一样,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那一刻才反省到原来自己曾经常常嫌弃她。我梦见的是妈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心里的空虚感久久挥之不去,幸好这只是梦。从起,我懂得了珍惜,特别害怕失去家人。
然而不久以后,敬爱的奶奶去逝了,我感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深度的创伤。一直以来,都觉得奶奶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儿子媳妇孙子们都很敬爱她。小时候她常常带我们去百货商店买吃的穿的玩的,特别舍得为我们花钱,也弥补了爸爸妈妈忽略了我们的陪伴。长大以后,我每次去旅行逛街,她都会嘱咐我为她买点手信,不管买了什么,她收到后都会开心得像个小孩。
我们在渐渐地长大成熟,她却在慢慢地衰老,直到有一天,她生病住院了。我在医院里陪伴了她一个周末,谁想到这短短的两天竟然就是她临终前我俩最美的时光,能吃能喝,有说有笑,我很庆幸那一个周末我没有约会。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回家之后不久,身体就每况愈下,最后离我们而去了。
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亲人离逝,太多的不懂事,只能什么都听从长辈的安排,之后回想才发觉当中有太多的封建思想。如果在她最痛苦的时刻我能清醒地想起了医生,或者利用好自己的专业知识,而不是盲目服从长辈们的安排,去走他们认为的所有老人百年归老都应该完成的仪式;如果在她还能说话的时候,我能和她多聊聊天,多陪陪她,现在想起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两年,可是有好多遗留的习惯我都还没有改变,例如去商场总习惯留意比较适合老人家吃的零食,以及合适她穿的衣服;做饭的时候会很自然地想到哪些汤对老人家身体好…...以为最伤心的瞬间已经过去,明知道这是成长的上必修课,可是偶尔说起依然会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再有人问起,宁愿轻描淡写带过。也许有一天,我会向一个人全部倾诉,然后狠狠地哭一次;也许不久以后,我可以努力地寻回那些美好的回忆,覆盖所有悲伤的画面。
其实是想说,人生真的很短暂,想想自己身边的人,能够陪伴自己的十年屈指可数,怎能不珍惜。
人的一生,十岁以前少不更事,尚不可自由独立出远门;七十以后老态龙钟,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时看惯了老人们的日常,每天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和邻居打打牌,送完儿女上班又立刻就期盼着他们下班,跟汪星人的生活没有两样,不同的是起码汪星人也是活力四射的。每次看到他们孤独的坐在那里,我都会想起自己如果到了这般行动不便的年纪,不知道是否还会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呢?也许不是想活,而只是不舍吧,只想多看看孩子们的生活,也回忆一下曾经年轻美好的自己。
我们就是他们所有的期待,所以,别总是想着当我有空,当我完成了这个项目,当我先把孩子养上了轨道……再和他们多出去走走。光阴似剑,他们等不起,岁月偷走的人事物是不会归还的。哪怕一年来一次全家旅行,算算其实也没多少回忆。在他们还有精力出去玩的时光里,多点带他们出去走走吧,虽然他们可能会说:“老出去会花很多钱呢,而且又累……”,可是当看到他们在浏览旅行时候拍过的照片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的我还是偶尔会因为一点微小琐碎的事情抱怨父母,做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了,换纸巾为什么总是换不好,买东西老是被占便宜,同一个话题唠唠叨叨的太烦了……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们,而是我习惯了他们的包容,所以理所当然的对亲爱的家人发泄脾气,同时有种恨铁不成钢情绪,担心他们不好的生活习惯会伤害身体。归根结底还是那一句:人们日常里总是对陌生人太客气,而对亲人太苛刻。
新年将至,我要回家看看,再忙也应该陪陪家人的,美好的回忆是一点点积累的,而不是说未来腾一点空就可以全部填上的,嗯~,越珍惜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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