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在大户人家负责做饭的保姆。他们是我这一生中遇到最好的的人,没有之一,但也是最无趣的那一批。按理说,大户人家请大厨才符合身份,而他们家的做饭要求,要在材料不能控(给定食材,有啥做啥),调料不让用(盐,醋,指定牌子和款式,酱油算是法外开恩,生粉也是违禁品)的限制条件下做出符合他们口味的饭(老板是东北人),这种情况,钱是出得起,厨子肯不肯来就不知道了。
所以那天主人家嫌弃我做饭不好吃, 一个亲戚要挟要换大厨,我直接开怼:请得来也留不下呀。
其实,在百般禁忌的工作环境工作,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特别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即便只是负责做饭的保姆,即便不被允许专职兼职学习,我还是想把事情做好,做出他们口中的”好吃“的饭菜。
当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都是骨感的,事实是,做得不好吃,会被甩脸子,说我不用心;做得好吃,他们怀疑是否用了“违禁品”(除盐和醋都是违禁品,酱油用多了也不行的)。作为半路出家的厨子,偶尔一次的好吃,被认为是最低要求,你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能次次都做到?做不到就是不用心。在他们心里眼中,任何人只要用心,不用培训、教导和试错,只靠用心就可以做到一切,包括上天。
明明是自己的饮食习惯独树一帜,却笑话我不懂事、不识市面,天上地下就是他们饮食习惯顺应天理,其他人的都是伤天害理.......
所以到最后,也只有用一句“他们只要一个保姆,保姆的就是要听话,我就是一个负责做饭的保姆......"聊以自慰。这份工作,几乎消磨掉了我对食物的一切兴趣和热情,可吃货就是我的本质属性呀!
我在简书中关注了一大批美食达人,也只有看看,点赞,做?门都没有!但我依然关注、点赞,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之余给自己一点点喘息的间隙。
和菜头却是个有趣人,有趣的吃货、美食家,今天在厕所翻他的《你不重要,你的喜欢最重要》里有一篇《吃火锅的礼仪》,写出了一个有修养的吃货对无知的食客的满腔怒火,看得我屎都不拉了,提起裤子,做到电脑前,抄录:
先烧开锅!先烧开锅!先烧开锅!不要刚点火就往锅里放东西,尤其是某些混蛋,上来二话不说整盘整盘倒入冰冻食品的家伙,你这时候热情洋溢、积极主动什么啊?愿意热情洋溢、积极主动,你埋单的时候主动热情一点啊?火锅店里香气弥漫,闻着味道,眼睁睁看着一锅冷水半天烧不开,什么都吃不了,你脑子有病啊?
分清楚什么要烫,什么要煮。鸭肠、黄喉、毛肚这些东西,吃的就是那个脆劲儿,讲究的就是边烫边吃,七上八下。有些王八蛋整盘整盘往锅里倒,倒完了用筷子搅合,搅合完了还气壮山河地喊一嗓子:都来捞吧!捞什么捞?!换了是吃涮羊肉,你整盘整盘王国利倒,估计根本就不能活着离开现场。烫老一点,还是吃嫩一点,这是每个人的自由,这种自由不容侵犯。如果发现没有人邀请自己一起吃火锅,麻烦想一下,自己上一次是不是端过盘子?
土豆党和一切淀粉请务必忍耐到最后,这是最后一次呼吁。哪怕只是受过小学教育,哪怕这几十年只是简简单单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也应该通过常识明白一个极为浅显的道理:汤+淀粉=糊糊。无论你有多喜欢吃土豆,只要一早在火锅里放一盘下去,放心,你一定会错过它刚刚煮好的时间,它一定会被煮成土豆泥,整锅汤都会变成粘稠的糊糊,而且带着一股子苦味。从此以后,再烫任何东西,都带着那股土豆味。那不是火锅,而是马铃薯煮一切,你就是个英国人。英国人滚出美食界!
写吃,唐鲁孙写得广博、眼界宽,历史地理,文化背景、人情世故,一一涵盖;汪曾祺写吃写得丝丝入扣:“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细致入微;梁实秋写吃写得风雅,充满情趣;蔡澜写吃充满市井烟火气;和菜头写吃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真情真性,煞是可爱,很对我现在的胃口。
就是这些文字,给我继续的力量。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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