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小宝读到一本令人捧腹又富含深意的绘本——《嘘!我们有个计划》。才读起书名,就已经把小宝拉进了整个故事中:
—— “嘘~~” 我看着小宝,不必多言,指指封面上三个大个子黑人,学他们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个比划,小宝就明白是要安静了,我们要读书咯,“《我们有个计划》。”
—— “计划是什么啊?我们有什么计划啊?”小宝已经迫不及待问起来了。
—— “我们看下去哦,是什么计划呀……”我打开封面,扉页上仍然是绘本标题,“嘘!我们有个计划”,但背景已是四个小黑人大步下山坡,朝森林走去的情景了。看来,他们是要去执行计划啦!
—— “看!小鸟!”
霍顿以大面积蓝黑色调为整本绘本烘托了神秘、冷漠、阴郁的氛围,却在画小鸟时用了玫红的亮色,瞬间抓住了小朋友的注意力。
小不点黑人率真地举起手来跟小鸟打招呼,还大声叫道:“小鸟,你好!”三个大个子黑人可不买账,他们一起转过头,看着小不点,“嘘!嘘!我们有个计划。”原来计划在这儿呢,看老三手上拿着什么?“笼子!”小宝已经发现了,这下他猜到他们的计划了吧。
停!嘘!紧接着,开面右侧,三个大个子朝小鸟靠近。这本绘本的文字特别少,但特别精,配合着图片上细腻的动作和表情刻画(看那三个大个子的手指,一、二、三,哈哈,艾薇也忍不住就想笑),念出文字同时表演给小朋友看,真心是既简单又有趣的。
准备,一、二、三 上!哈!扑空了,鸟儿飞走了。
但是,看,小鸟!它飞上了枝头。小不点黑人还是一根筋地跟小鸟打招呼,但是又被同伴制止了:嘘!我们有个计划。这时老三手里又拿了一样工具。气氛再次卷入紧张中……但是,小鸟当然又飞走了。
哦,小黑人又发现了小鸟,它停在水中央呢。三个大个子又有了个计划……哦,最终是大个子们掉进了水里,小鸟飞走了。
这时,善良的小个子出现了,他也想接近小鸟,但他用的方式和伙伴们不同,他并不想去抓小鸟,他拿出一点儿面包,问小鸟要吃么。瞬间,飞来了好多鸟儿。大个子们傻眼了,他们多羡慕,不过鸟儿们都瞪着他们呢,于是他们“准备,一、二、三……”,拉起小个子,他们就都跑走啦。
准备,一、二、三简单的故事接近尾声前,作者又给了一个悬念,他们看到了枝头的松鼠,三个大个子又有了一个计划。
翻上封底,仍然有些意犹未尽,之前一次次重复的话语“我们有个计划”和大个子们一次次的计划失败,都将读者的情绪做了积累,把故事情节推向高潮;而高潮过后,开放的结局又给了小朋友遐想的空间。他窃窃地看着我,小眼睛乌溜一转,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学着绘本里的大个子:“嘘!我们有个计划。”我问他,是要去抓小松鼠么?他点点头,但很快也接着说到:“他们抓不到的。”然后,我们会心笑起来。“嘘!该睡觉啦。”真是一个愉快的晚上。
哦,这还是一本向经典绘本、温格尔的《三个强盗》致敬的作品。温格尔的故事文字简洁、往往以画面成功营造气氛,以强烈的颜色来表现神秘、恐怖、冷漠、或正义与热情等,让孩子们体会一个有点儿紧张,但又幽默而温馨的故事。《嘘!我们有个计划》也是延续了这种风格,那些画面中蓝色的、玫红色、橙色的小人、小动物们跃然纸上,黑色幽默的故事情节令人回味无穷。作为成人和父母,一定会生出不少感慨。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有些人选择武力强抓和粗暴占领,比如三个大个子;有些人则选择温和、充满善意的方式,去聆听他人的需要,去沟通、去交朋友,比如那个小不点。这本绘本在版权页上写了爱因斯坦的一句话:和平无法靠武力维持,只有靠理解才能达成。
我想,其实不止和平,很多事情都需要靠理解、靠爱来达成。譬如和自然界的相处,在和小宝第二次读这本绘本时我们讨论了一下森林里除了小鸟、小松鼠,还有哪些动物,小宝讲了一堆——小鹿、小猴子、小青蛙、小熊,甚至还有怪兽,他一定也像小黑人一样,希望跟这些小动物一起玩,但读过这本绘本后,他一定会明白占有、抓捕都不是好办法。又譬如自己的梦想、或者欲望,那些生活中美好的事物,都会像小鸟一样艳丽、吸引人,有一天,它近在眼前,我们该怎样去获得、去实现?是制定一套“计划”、利用一系列“工具”,还是追随初心,去付出自己的善意、投入自己的努力。这本绘本正为这道选择题做了注释:善意胜于一切。最后,譬如育儿这件事,我们做父母的是特别愿意做规划、做计算的,我们不就像那三个大个子么,自以为是地、蹑手蹑脚地执行着自己制定的计划,有时甚至以“为了孩子好”的借口掩盖了自己的“私心私欲”,但正如这本绘本所画的那样,成人世界里的“计划”到头来往往会扑空,反而顺势而为、顺其自然地应对周遭环境变化,但保持无条件去爱我们孩子的初心,可能更会收获育儿中的幸福。
小宝和我共读这本绘本好几遍了,我自始至终也没回答他的问题:计划是什么,我们有什么计划?希望他有一天会明白,没有计划有时更好。
关于作者:克里斯·霍顿(Chris Haughton),来自爱尔兰,这是一个让诸多插画师和设计师青睐有加的名字,他从事自由插画与设计创作已经有12年了,曾为英国《卫报》《独立报》以及其他出版机构绘制插画,同时他又是一个创意无限的童书作家,为全世界的孩子创作图画书。他的三部作品《小小迷路了》《别这样,小乖!》《嘘!我们有个计划》深受各国评审和孩子的青睐,已经被翻译成19种语言,先后在9个国家揽获十余项大奖,在爱尔兰就获得了2014年儿童读物插画家协会奖、2014年Baby& Me最佳风格奖、2014年出版商协会最佳儿童图书。不论是童书作家还是设计师,克里斯·霍顿都是一个不应该被忘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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