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总生出卧不觉醒之感。仿佛一次敛首,就不经意间被时光抛远。远赴他乡求学数月,那飘忽的往事,浓浓的乡愁,使我仿佛离家已有数年。
昨日与母亲在电话中得知爷爷患了感冒,母亲叮嘱我给爷爷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离开了家乡,闲暇的时候会不禁思念那久违的故土,想起已年过花甲的爷爷,却是很少打个电话给他,总觉得电话里简单的一两句问候过后便再无话可说,每次都是匆匆挂断。爷爷于我更是舐犊情深。
放假在家的日子里总是匆匆虚度,明知聚时短暂,而后便是漫长的离别,却也不愿走几里路用更多的时间去承欢膝下。
上个假期末,我离开家即将启程的那天,凛冽的北风搜刮着整个小镇。父亲有事来不及送我,我强留着母亲在家中,不用为我送行。
我这一生,最惧怕的,即使离别。
我独自出了家门前往车站,顶着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你在哪呢!”我回答说要去车站呢。“我说我怎么没看到你捏,你快点来,我在车站呢。”他有些焦急的说。我提着行李箱,走到汽车站前的广场时,在前方的人群中看到了爷爷正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后,微微抬着头,眯着眼睛在寻找我。
我忙拉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说:“爷你咋来了?”他微微说了一句:“走吧。”我随爷爷走进候车室,他总是说我冬天穿的太单薄,又摸了摸我的衣裤上口袋,反复提醒我把钱包和手机一定要放在最深口袋里,不要弄丢。爷爷接着从兜里拿出五百块钱来递给我,我像往常一样的推辞道:“不用,我这有。”他反复对我说:“拿着,可不能乱花啊!”我把钱攥在手里,又放进钱包收好。
检票的时间到了,我起身要走,爷爷弯着腰为我拍去裤子上的灰尘。我拉着行李箱走进检票口偷偷回头望去,爷爷还站在那里注视着我,我的心口隐隐作痛,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客车到了通辽后,我还要从通辽乘火车至北京,再从北京到郑州。一路上,每一次到站与出发,爷爷都会在电话里询问,我已及弱冠之年,却生怕我走丢了。在爷爷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让他牵挂的孩子。
跳跃的光阴里,曾经那个在他怀里玩耍的孩童,如今已远度重洋。距离再远,也远不过这维系一生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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