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南风景
我是没有见过我的爷爷的,听父亲说爷爷逝世的那一天他还吃完了一蒸笼的米果,每当说起爷爷,父亲总是满脸红光,好像那是一位他心目中的英雄。
爷爷是出生在一个还比较富裕的家庭里,听说那时家里是有大片的土地,也有好几栋的房屋,但是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爷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染上了抽鸦片烟的习惯,并且还渐渐的上瘾,于是那家产与田地就渐渐的变卖并换成老爷爷的鸦片,老爷爷的父亲恨铁不成钢,于是就把他关进土窑戒烟,那土窖深深的,老爷爷的父亲是用一根绳子把他吊下去的,每天也用那根绳子挂着一个蓝子给他送饭,这样坚持了一个月,但那坚持好像是徒劳的,老爷爷后来还是偷偷摸摸的抽鸦片,气的他的那几个兄弟在冬天就把他丟进冰冷的池塘里,但老爷爷上岸后还是照抽不误,于是那本属于我家的山林与田地就都被变卖了。
我的爷爷就是在那家道中落的时候出生的,一个家从富裕走向穷苦那是一个快速又痛苦的事,最终爷爷是没有去上过一天学的,但我的爷爷并不像他父亲那样的沉沦,也许苦难真的能激发一个人的斗智吧!老爷爷把所有的家产都抽光了就离开了这人世,只留下十六岁的爷爷,房屋与田地都成为别人家的财产,老爷爷留给爷爷的只有一间破茅草房,还留给了他数不清的债务,并且也留给了他许多的屈辱,但爷爷已经长大了。
爷爷是用什么方法赚钱返还了他父亲留下的债务,还自己置办了几亩田产,并且最终把那间破茅草房翻新成瓦房,听父亲说:“你爷爷那时候整天勒紧裤腰带,四处找活干,并且坚持每天这样。”也许这就是困苦中的人的一种勒紧裤腰带的力量吧!
后来爷爷自己操办娶了我的奶奶,后来生了二儿二女,孩子们大了没房子住,他又想办法与他兄弟合盖了一间新的大瓦房,我总觉得爷爷这次盖房的想法是并不那么妥当,因为那合盖的房屋,是一家一半,住的太近,两家的摩擦也就多,但借别人家的地盖房又有什么办法呢?。
听父亲说爷爷有一年差点被国民党抓壮丁,那天爷爷砍柴回家,路上遇到抓壮丁的国民党兵,爷爷只好扔掉肩上的柴跟他们走,在路上爷爷说肚子不舒服,要上茅厕,后来爷爷就借着上茅厕的机会溜走了,要不然我现在有可能就是台湾人了。
爷爷是我出生的那一年过世的,好像是他的离世才换来了我的出生似的,所以我觉得我也许就是我爷爷的化身,但是我又总觉得我身上并没有爷爷的那种干劲,爷爷的那种勒紧裤腰带的干劲好像是一个传奇,但那是我真实的爷爷,是村子里人人口传的爷爷,也许是村子里的人希望有那么一种精神吧!
爷爷是瘦高的长条形,脸也是长条形的,我在神位上看过他的画像,画像上的爷爷没有笑容,也许生活的压力太重,爷爷的笑都留给了他的后辈,他其实也没做什么惊天的大事,他只是把他父亲抽鸦片欠的款还清了,靠双手种田养活了一家人的生活,但我是想念我那从没见过面的爷爷,想像他一样,学会怎么样从困苦走出来。
时间的长河就这样流逝,多少年后我也会离世,但我有什么精神留给后辈呢?很想学学我的爷爷,过一段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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