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小霞给文丽使了个眼色。
文丽不一会出来,递给小霞一个纸条说:“这是我的电话,改天咱俩见面再细聊。”
“好。”俩人拥抱了一下,她又匆匆进去了。
之后小霞约了几次,文丽老是没时间。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终于见面了。
此时已是深秋,公园里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到处一片萧瑟。
远远地看到文丽走过来,小霞快步跑上前紧紧拥抱,两年多没见,还是和从前一样亲密。
文丽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家里的琐事太多,只能抽时间出来。”
“没事,咱俩还客气什么呀!”小霞笑说。
俩人拉着手,找了个椅子坐下。
“那天在包间里,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北京那么大人那么多,咱俩居然还能碰着,真是要感谢老天!”小霞情绪有些激动,并比了个作揖的手势。
“我也一样,感觉跟做梦一样,还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你这两年在哪儿呢?我让家里要几次你的地址,你家都说没有你的消息。”小霞迫不及待的问。
文丽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说:“我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为什么?”小霞疑惑。
文丽低头不说话,一阵沉默。
小霞看文丽面露难色,没有再追问,赶紧岔开了话题,“你看天说冷就冷了,北京冬天的雪就是比咱们老家的大,刚来第一年我还不习惯,手脚都冻了。”小霞呵呵一笑。
“嗯,就是的,洗菜的水凉的跟冰一样。”文丽接着道。
“你今年过年回家吗?咱俩出来都快三年了。”小霞又问道。
“嗯……。”文丽捡起一片树叶,在手里慢慢摇。接着又说: “还没想好,我的事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说。”
又是一阵沉默。文丽接着缓缓道:“我结婚了,还没领证,等我满二十周岁就去办。”
“啊?”小霞惊叫。 “和谁呀?”接着又惊叫。
文丽两只手局促的搓着,慢吞吞地说:“就是那天…包间里…坐轮椅的那个。”
那天坐轮椅的男人胳膊让开水烫伤了,小霞当时给他用冰敷还抹了药,印象比较深。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方脸,肤色苍白,有一种病态,眼睛和紧缩的眉毛能看出他性格刚烈。他的暴脾气在小霞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也领教了。
听了文丽的话,小霞只是惊讶,一时又不知如何接话,呆呆的看着文丽。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刚来北京就到了他家。”望着地上散落的黄叶,她把原委细细道来。
当年和小霞在火车站走散,到北京后举目无亲正发愁,多亏好心人指点让她到劳务市场找工作。一个阿姨把她领回了家,让她洗衣做饭,侍候坐轮椅的儿子,管吃管住还给钱,她对这份工作也很满意。干了半年,阿姨和叔叔看她人老实又能干,有意让她嫁给儿子,说结婚后能把户口转到北京,并许诺他们老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给她。考虑了两天,同意了。
“他对你好吗?”小霞关心的问。
“还行,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他也可怜,二十岁时出的意外,当时正值青春年少,任谁也受不了,所以脾气才这么暴躁,平时对我都挺好,两年多了,我习惯了。”
文丽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每天不光洗衣做饭,还要给他擦洗身体,推他出去晒太阳,家里活太多,所以你约我几次,都抽不开身出来。”
小霞把文丽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该替她高兴还是难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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