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与俗
同样一件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叫法。譬如,妈祖庙比较多地叫它为“天后宫”,老百姓则叫它“娘妈宫”。叫法有异,事物未变。神,还是那女神;庙,还是那庙。看此,不由想到了雅与俗。陶渊明有“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的诗句,那是一些“素心人”的乐事,“素心人”是雅人。这两句诗后来凝结成“赏奇析疑”成语,“赏奇析疑”是一种雅事,而“雅俗共赏”,是雅人和俗人一同欣赏之语。
雅者,合乎规范之语言也。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中华古典文化,诵读诗书,执行典礼,皆用的是雅正的、规范的语言,如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八股文,等,中规中矩,四平八稳,起承转合,抑扬顿挫,有无与伦比的典雅之美。俗者,大众、通俗之语言也,如流传于民间的类似于“娘妈宫”、“阿妹哥”之类,人民群众的俗称、俗语、俗话、俗言等,以及民间传说、故事、歌谣等。应该说,新妈祖散文、八股诵主要是大众、通俗的。
雅与俗,看似对立,实则互补。雅,被称为“阳春白雪”,但离不开“下里巴人”这个俗。这就如塔尖,永远离不开塔基一样。也正由于如此,生活中多了一个雅俗共赏。古代有很强的贵贱、士庶观念,前者重血统,后者重门第,同席都不可能,更别说“共”赏了。今天,妈祖文化是雅俗共赏的,了不起的。妈祖文化,“俗”的,老老实实的,实实在在的,普普通通的,它之所以是文化,就因为其经得起时间、实践、特别是人民群众和日常生活的检验。
雅与俗,非自今日始。早在古代,就有此说。清代史学家赵翼在《陔馀丛考·雅俗》中说:“雅俗二字,盖起于东汉之世”。也就是说,雅与俗,已有近二千年的历史。雅,自有雅的意境;俗,自有俗的意趣。生活是多彩的,既需要有雅言,也需要有俗言。而且,在不少时候,雅言也需要向俗言“淘宝”,以增加语言的趣味性与感染力。妈祖文化一千年,许多好文章,写了很多通俗的话,非常值得学习。新妈祖散文、八股诵,写俗话、俗言,重要的。
通俗,决不是低俗,更不是媚俗。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情态,从来是自然的,情绪是安然的。即便也有个别时候“走火”,但这不是常态,而是失态。失态,不是通俗,更不能拿失态来说事、著文。毕竟,“言论关时务,篇章见国风”。今天,妈祖文化的意义已经非常大了。弘扬妈祖文化,写新妈祖散文、八股诵,当然要“俗”的,可是要中庸,要有那么一点点先进文化,尤其是主旋律的宣传文章。
新妈祖散文、八股诵,要有一点点“先进文化”的元素,那就要提倡言而有味。言而有味,味要有补。若味于人无补,无论是什么酸味、甜味,苦味、辣味等,统统算不上是好味、益味。日月者,天之文;山川者,地之文;言语者,人之文。在妈祖的世界,言语不可不慎:发胸中之思,以善风俗为上;论世俗之事,以正人心为高。即便是个人感情、家庭琐事,也要力求让览之者有益,闻之者有觉。毕竟,公之于众的言论,就不能不考虑对公众的正能量的影响。
新妈祖散文、八股诵,要有一点点“先进文化”的元素,那就要提倡言而要精。言而要精,要精在“刀刃”上。这个刀刃,在立意新、设色雅、布局变、言情隐;在吐纳珠玉之声、卷舒风云之色;在言必中当世之过、且有济世之用;在“理极天下之精,文极天下之妙”。这样的刀刃之精,实为雅。这种雅,不仅使“夷俗邪音,不敢乱雅”,而且具有高尚之意:能启人思想,开人心智,心平气和,不慌不忙,且让人充满梦想的生活、奋发进取的生活。
新妈祖散文、八股诵,要有一点点“先进文化”的元素,那就要提倡言而要新。人事转新花烂熳,行程依旧水潺湲。新,总是人们向往与追求的。太阳天天从东方升起,每天都是崭新崭新的。文从生活来,新而不难见。何况,妈祖散文,从来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这种“高”,不仅在意新语工、高出一头,且可“词源倒流水,笔阵独千军”,以至“观化百代后,独立万古前”。这种新,实为深。这种深,就是取雅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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