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事他是第一次。
以至于他被推搡着走进红红绿绿的房间时,手足无措,像个刚断奶的孩子,腿微微打颤。
领路的人让他等着,说去叫人,把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走了。
他有些愣神,房间里的红光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将要洞房花烛夜的新郎,但他知道不可能。
他正在行一桩男人的隐秘勾当,他妄想做一回牡丹花下的死鬼。
一双高跟鞋过来了,声音在门前停下,敲门。
他咽了口唾沫,说:请进。
门开了,女人扭着身子,张开血红的吃人的嘴:“老板,一个钟,五百。”
他傻住,觉得被侮辱了。
他好歹算个文人,来之前想,找位佳人倒倒苦水,说如何怀才不遇,如何世道人心,再到床上柔情蜜意一番,演一出才子遇佳人的风流雅事。
万没想到,佳人开口便是一桩恶俗的买卖。
佳人把他的沉默当作是对买卖的认可,走了过来,现下,他不敢再自居文人,自诩情怀,他变作凡夫,变作俗子,是裙下臣,是囊中物。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还在做他的荒淫无度昏君梦。
靠墙站时,他转头寻觅佳人的倩影,佳人蹲地抱头,他陡然生出了大难当前,夫妻共患的柔情来。
临上车,他还陷在这柔情里,他疑心这不是买卖,是场短暂的爱,但也只是疑心。
车门关上的时候,他开始大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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