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言情：《嫖客日记》——选自公众号 损色
摘：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可惜，我真只做了名嫖客。
作者：糟老头坏得很
我二十一岁那年，正好上大三。因为成绩向来不好，所以我读的是专科。正如很多人鄙视的那样，专科学校里的学习氛围着实不怎么样，再加上我向来对学习不感兴趣，自然和身边的人一样，成为了混日子的一员。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一个社会人士，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三。
老三三四十来岁的样子，抽烟喝酒打牌样样都有那么一手耍的。他潇洒的样子，惹得我们这些还没出社会的小白很是眼红。我一直都觉得认识老三，算是我赚了。
有一次我请老三喝酒，老三一喝高兴了便说，“郭子啊，瞧你今天对哥这么好，改明儿哥带你去乐一乐，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我点头，随口道了声谢，便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那所谓的真正快乐来得那么快。
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月儿弯弯跟平时的没两样，可却勾得我心里痒痒的。
穿过了几条巷子，老三带着我站在了一家KTV门口。男男女女各种喧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仿佛嗅到了一种令我全身兴奋的味道。
虽然是个年轻小伙子，但我以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对男女那事儿也有过浅薄的探究，再加上平日里宿舍那几只聊得荤荤肉肉，我隐约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回事。
老乡熟练地走了进去，还让我赶紧跟在他后头。
“哟，三哥今个儿心情好啊，又来了呀。”
老三不回答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的话，只是顺手朝她的大腿捏了一下，女人笑着嘀咕一声，便带着我俩往里走。
来到包厢里，老三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而我有些拘谨的坐在一旁，毕竟人生第一次。
趁女人出去后，老三对我讲：“郭子，瞧你紧张的，要知道你是来检查作业的，可不是来做作业的。”说完老三十分猥琐地笑着。
立马我便调整了坐姿，学着老三的样子，尽可能假装自己很放松。
很快那个女人便带着五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进来，我猜这是要挑人了。
一旁的老三随便瞟了一眼便道，“红姑，我都是这里的老熟人了，可别拿这种货色来忽悠我。”红姑便是那个女人的绰号吧，我猜。
红姑应着好，很是暧昧地笑着，丝毫不觉得尴尬。
五个姑娘很快离开了，紧接着红姑又带着另外五姑娘进来了。
果然后面一批明显比前面的精致年轻多了。
老三对我示意，低声在我耳边嘀咕着点牌的窍门。
“今个我请客，老弟你随便点。”
说完老三便拉着左手边第二个，身材格外丰满的一个女人出了包厢。
此时，红姑还在包厢里热情的询问我，”小哥，你喜欢哪一位呀？我这的姑娘个个都是顶好的。“
“我看看。”
我故作冷静地将剩下四位姑娘打量个遍。这些姑娘都很年轻，漂亮。我在打量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在打量我，同时还朝我各种小动作，又是眨眼，又是挤胸。
顿时我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了，我想我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了。但输人不输阵，我依旧故作老练，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场子。
我的手心有些发汗了，声音也有些嘶哑。
犹豫一番，我挑中了右边第二个女孩子。她不是里面最漂亮的，只是眉目清秀，但看起来很舒服，身材比其他的都稍胖一些，但属于胖的可爱的，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属于男生们喜欢的可爱小学妹类型。
当然挑中她还有一个原因，四个人里只有她没有对我做小动作，只是很乖巧安静地等待被挑选。不得不说这一点引起了我的好感，又或许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吧。
一路紧跟着我挑中的女孩，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灯光昏暗，处处透露着暧昧的气息。
其实，一路上我都在强行克制自己，总感觉一股很熟悉的热气在身体里乱窜。
女孩告诉我她是47号，我直接叫她47就可以了。我想知道她的名字，47用她略带清纯的眼神打量着我，笑笑说道，“你是第一次吧。”
被点穿的我顿时有些紧张，还有些尴尬。
看我的样子或许是害怕我生气吧，47讨好地解释着，“来我们这儿的客人都是不问小姐信息的，也不问过去，这是这行默认的规矩。”我很快便了然，刚起了一点怒意，便很快被47的三言两语抚平了。
47又说道：“既然你是第一次，那我便给你做个全套吧。”
47拉着我满是汗液的手，不急不慢地走进了洗浴室。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很是顺从地跟着前面拉着我的那只带有魔力的手。今晚，一个从未有过的快乐的夜晚，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快乐的气息。我潜意识里知道，这个房间一定有别的男人也留下了同样的痕迹，但快乐到来的时候，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整整在房间里呆了4个小时，我才穿戴整齐离开。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47正躺在床上，雪白的背对着门口。我的一腔激情很快便消退了，心想，果然戏子无情婊子……于是我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了。
……
一个月过去了，那一夜的滋味依然在我脑海中回荡，越想越麻，手脚开始发痒，像有蚂蚁在咬噬。从四肢蔓延到躯体，再到心脏。痒，痒的不行！好想把手伸进去挠一挠。
可转念一想，我这般坚持，这般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哲学课的什么老师不是曾讲过，人是一种欲望动物，欲望是社会进步的阶梯，要是这世界的人全都当了和尚，那么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觉得很快乐，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逃课，再去一次那个KTV。
虽然有了计划，但我这人还是有点怂，于是喝了点小酒，独自一人，来到了上次那个KTV门口，走了进去。如上次一般，红姑将我领到了一个包厢，带着一批姑娘进来了。
我学着之前老三的样子，只瞟了一眼便说，“这批货色不行，赶紧给我换一批。”
红姑依旧笑笑，马上换了一批姑娘进来。我原以为流程应该是跟上次一样的，却没想到这进来的一批并没有跟上次和老三一起来的高级。
这，是瞧不起我？我顿时有了怒意，略微提高了音量，冲着红姑说，“怎么以为我是新手糊弄我？有就赶紧叫来，没有我可走了！“
红姑还是笑笑，赔着不是，却丝毫没有尴尬，马上说着再换一批。
终于，这一批的水平再次提升了一些，可还是比不上老三来的那次。我暗自琢磨，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懂的道道？算了，慢慢来吧。
我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这姑娘，至少有对我口味的。
咦，中间那个不是47？
此时47，正言笑晏晏地望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那一瞬间我有种被电击的感觉，我很熟悉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又回想到上次离开时那个冷漠又雪白的背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就偏不买你的账。
跳过47，我特意点一个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的女孩。
被点中的女孩很开心的坐到我旁边，其他没有被点中的四位按规矩便要离开。
我清晰地看到了47脸上露出的失望。那一刻我未泯的良知又发挥作用了。
我叫住了红姑，替换了47号留下，笑容又重新在47号脸上浮现。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莫名成就感，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那一晚，或许是为了感谢我后来改变主意，47特别热情，而且服务的比上次还要全套，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当然我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全套“。
那天晚上，我搂住疲惫的47瘫在床上，我俩讲了很多话。她告诉我，我算是脾气很好的客人，年轻，长得也不错，而且也没有什么折磨姑娘的癖好，所以她还是很喜欢我这一类客人的。
听到这，我有点开心，但也不自觉地有点心疼怀里的这个姑娘，她年纪明明也很轻，却过着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于是我又忍不住问了她的年龄。停顿一下，47便告诉我她昨天刚过了22岁的生日，竟然只比我大一岁，她说她高中没上完便辍学了。问她为什么，她只含糊地解释道是家里的原因，便没再多说了。我也懂味地不再询问。
不知是想要给她更多，还是想要得到更多,我忍不住问了她的名字，“算了，你不想说就……”
话还没说完，边听到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你可以叫我阿慧。“
“阿慧……“
从那天之后，只要一有时间，或者身上有些没用完的生活费，我都会去KTV找阿慧。
来这，我没点过别的小姐，每次都只选阿慧。而阿慧每次给我的服务都是热情的。或许这是我俩的默契吧。
我想，我和阿慧之间多多少少存在点所谓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吧。好感是有的，而且，我承认自己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叫阿慧的女孩，但也仅止于喜欢。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阿慧也是喜欢我的。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保留了几分理智。没错，我是客，她是姐。我可以选择别人，她也不得不接受别人，因为工作的原因，这些我都知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乐于找阿慧陪伴。
很多个夜晚，不管我来时是怎样的心情，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是快乐的，这都是因为某人的功劳。
在越来越多的了解中，阿慧其实真算一个不错的女孩，聪明，可爱，善良，脾气也好，至少我从没看到她生过气，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见，我想我可能会追求她。如此美好的阿慧，只除了一个污点，她在夜场待过。
时间过得很快，大三的学习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回想一下，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学到。哦，不对，这一年我还是学到很多新东西。至少我能说自己比寝室里那群吊儿郎当的室友多了某些人生阅历。隐隐约约的自豪感在我心头徘徊。
在大四开学前的暑假，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和阿慧整天待在一起。更确切的说是我待在了阿慧的出租屋里。
阿慧平时都是晚上去上班的，所以我们白天有很多时间待在一起，宛若情侣一般。
这期间，我没有给过阿慧任何小费，有一次我提了一下，也被阿慧坚定地拒绝了。
那我这算什么，免费吃霸王餐了吗？一时纠结后，我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在的处境。
这期间，我和阿慧的关系逐步攀升。
我和阿慧会像小情侣一样，一起去吃早饭，一起买菜，一起逛街。当然，多数情况是我赖床，阿慧给我买好早饭。不得不说，阿慧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
快乐时光很美好，美好得就像假象。
其实我的家境一般，父母都在小县城里上班，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学习成绩很好，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而我只是家里放养的娃罢了。我和家里的关系不算多好，只是每个月给我打生活费的时候，联系密切一点。其他时候我和家里都不会主动电话。
大四开学了，学校里规定我们要去实习。
对此我还是有些小兴奋的，因为这意味着我能开始挣钱养活自己了。
我对阿慧并没有什么隐瞒，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她都了解，因此我也把我要实习的事跟阿慧讲了。
记得那天，阿慧虽然是凌晨几点才回到家，但她还是坚持每天的习惯，九点多起来就去给我买早饭了。
那天我刚起来，便看到阿慧顶着一张年轻却疲惫的脸，依然是很柔和的对我笑着，让我把早饭趁热吃了。
看清阿慧脸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像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下，紧接着一句话脱口而出。
”阿慧我养你吧，你别去上班了。“
话刚说出口，我们两个人都惊了。我耷拉着眼眸，心里暗暗有些后悔，我这是脑子发热了吗？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刚打算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抬头，便看到阿慧很是动容的神色，阿慧的眼眶已经湿了，但又怕被我看到她的脆弱，很快便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她会握着我的手，很是温柔的对我说：“谢谢你，郭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现在还在上学……再说，我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份工作的话，我可以换一份，没关系的”。
“我…我马上就去实习了，可以挣到钱的，那样我就可以……”
阿慧用一个热情的拥抱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一刻，我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承诺是很沉重的，前几秒我还在为阿慧的婉拒而暗自庆幸，这一刻我更多的是羞愧。我下决心要以后要对她再好一点。
早饭之后，我们又一次感情升华了。事后，我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我竟然触摸到了一个女孩的真心。
实习生活很快就开始了，我在一家保险公司找到了一个销售岗位，才知道了跑腿耍嘴皮子的工作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做。
实习的工资并不高，如果我运气好点儿，多拉点业绩，大概每个月能拿到2000块钱。这2000块钱，除去我自己生活所需，剩下的着实不多。
我以前还想着，每月攒下一些积蓄，给阿慧买件衣服，不枉阿慧如此照顾自己，可惜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实现。
可能是我大手大脚惯了，有时候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生活，这时就多亏了阿慧经常在经济上给我补助。
阿慧照顾到我的自尊心，她不会直接给我钱，而是会给我买一些衣服，生活用品之类的。
阿慧对我如此之好，我有时忍不住会把她当成可以依赖的姐姐。我想我对阿慧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大四这一年还是很忙的，要忙毕业，忙论文，还有实习的事。
其实，在校园里，少男少女们的青春冲动还是很多的。从大一开始，我就喜欢上我们系的一个女神。我一直追了她很久，但是都没成功。后来她有男朋友了，是个花花公子，但胜在人家长得帅，还有钱。于是女神的事便被我放在一边了。
但我心里其实还是有女神的影子。男人就是贱，我心里深深的认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都说毕业季，分手季。前不久那那位女神终于分掉了，听说是男生提的分手。
这点我并不在意，在意的是，我貌似又有重新追求女神的机会了。
于是在工作闲暇之余，我开始频繁的向女神发出邀请。其中有那么几次女神也答应了，这让我很是兴奋。
一般晚上我都会回到阿慧的出租屋里休息，但和阿慧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影响我追女神的想法。
感受到阿慧对我的好，其实，有很多次，我内心都产生了一丝愧疚，但又被我的理智说服了。
对于我和阿慧的关系，我曾经认真的反思过。
我是有点喜欢阿慧，但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至少我们明面上都没有互相承认过。我和阿慧顶多算是暂时搭伙过日子吧。
虽然我嘴上说不介意，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我要娶媳妇的话，那个人绝不会是阿慧。不是说我大男子主义什么的，而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不介意，他的女人是干净的。
当然这话我从来没有对阿慧说。或许是阿慧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什么要求。
令我欣喜的一件事是，听阿慧说，她已经辞掉了那份工作，现在在一家超市里当销售员。
看来阿慧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毕竟那行吃的是青春饭，不长久的，甚至身体的健康也得不到保障。
现在阿慧早出晚归工作，作息慢慢调为了正常。我心里真的为这个女孩的回头开心。
另外一边，我和女神的见面，越来越频繁。我潜意识里不想让阿慧知道这件事，但终究纸包不住火。
之前我和阿慧，晚上两人还会一起出去走走，现在渐渐发展到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
阿慧主动约过我，但我时常推脱，说工作太忙。
阿慧的失落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真以为这么拙劣的借口可以骗过工作经历比我丰富得多的阿慧。
纠结了几个晚上，想好了措辞，我下决心一定要跟阿慧坦白了。
“我最近在追我们学校里的一个女生。”
“嗯，我知道了。”
阿慧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我想象中的伤心，甚至连一丝失落都在她脸上也找不到。反倒是我内心满满的受挫。可笑我自己的多情，难道陷入感情里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很快我又听到了，阿慧说出另一句话。
“那天你们约会我看到了。”
像是被这句话炸了一下，我愣住了。
“我……”我张开嘴想解释什么，却又那么的无力。
“咋了？紧张了？”此时的阿慧冲我俏皮的眨眼，继续说道，“那天夜色太黑，我没看清，给我介绍介绍你喜欢的女孩呗！”
阿慧的脸上带着是好奇，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千愁万绪在我肚子里翻滚。原来，我以为的那些，什么都没有……真是可笑！
我掩饰自己一时的无措，打起精神来跟阿慧聊着我追的女生。听说我还没有把她完全追到手，阿慧还给我提了很多实用性的建议。
这一幕，就像弟弟跟知心姐姐诉说着青春期的烦恼。但温馨的表面下掩埋的是我满满的烦躁。我已经忘了之后，我跟阿慧聊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想起阿慧静好的脸庞，我生出了一丝厌恶，甚至连那个傻傻的自己也厌恶。果然婊子最是无情……
从那天之后，我和阿慧之间像是隔了一道什么。当然阿慧对我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虽然还和阿慧一起吃过饭，一起出去散过步，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把我和女神见面的快乐点滴分享给阿慧，阿慧坐在一旁，认真地倾听着，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却没有再给出过多的评价，能感受到的只是阿慧对我的祝福，和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由于我实习忙，生活上很多事情都是阿慧帮我打点，包括洗衣服，做饭等等。
对于这一点，我是很感谢的。可是我却从没有去想过，为什么阿慧对我这么好？
大四这一年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也很快就要毕业了。很多事情都迎来了一个结果，包括我对女神的追求。不久前，女神已经正式答应了我做她的男朋友。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慧的时候，由于我太开心了，甚至忽略了阿慧当时是怎样的表情。
而那一夜，阿慧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是知道的。
阿慧在纠结的时候，我也在纠结。我想我和阿慧这种关系，是不可能一直继续下去的。
我鼓起勇气告诉阿慧，一个礼拜之内我就会搬离出租屋。
阿慧点头说好，一如既往的回答。印象中，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阿慧都会说好。
打包行李，跟阿慧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离开出租屋，也离开了阿慧。
一开始我还有几分不舍，但想到阿慧可以找到更适合她的人，包括更适合她的幸福，我不应该再去影响她的生活。
一个人待在新的出租屋里，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我开始学着如何一个人料理生活各种琐事，才知道阿慧为我付出了多少。新的一切很糟糕，而让我继续下去的动力便是我新到来的爱情。
然而，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也是最残忍的刀。
可笑的是我自己，我追的那个女神只是把我当成备胎，当她的前男友随便哄了几句后，女生便回心转意了，两人和好如初。
那一刻我认清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多么的无耻……
阿慧的一举一动在我脑海中疯狂的浮现。
记忆是种可怕的东西，当你回想的越多，那些曾经忽略的细节，竟然越发清晰的呈现着。
阿慧从不乱花钱，自己的衣服基本上是从小摊几十几十淘来的，但她对我却很是舍得，好几次给我买起五六百甚至上千的衣服。我说不用，她便只是打量着穿着新衣的我说好看……
我意识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阿慧是喜欢我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抛下手头的工作，不顾一切地回去找阿慧。可当我跑回我和阿慧一起待过的出租屋时，里面空空如也。
我彻底慌了，心里一大块像是空了。
我发疯似地叫着“阿慧”，却得不到原本的回应。我想，阿慧已经离开了，却又不敢置信。
当我找到房东却再一次肯定了这个事实，阿慧早在我搬离这里的第二天便离开了。
我急忙拨打着阿慧的手机，里面嘟嘟的提示音告知此号已为空号。空号……
我不甘心，阿慧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阿慧，你是在怪我吗？
到哪能找到阿慧呢？想到去阿慧上班的地方，可是是在哪个超市呢？我从来没有问过阿慧，我……恨恨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恍惚之间，我筋疲力尽地跑到了之前阿慧工作的那家KTV。我匆匆地向红姑询问阿慧的消息。
“阿慧，阿慧是谁？”红姑被我狰狞的表情吓到了，还以为我这个小男生被场里的姑娘欺负了。
……“47号，就是之前的47。”
“哦，你说她呀，她走了啊。”
“那她去哪了？”
“这我怎么知道，她把钱还了之后就走了……”红姑有些不耐烦了。
“还钱？”
在我不屈不挠的索问之下，红姑才吐出了原委。
在阿慧离开KTV后的几个月，阿慧来找红姑借了3000块钱，念在之前的情分上，红姑借给了她，上个月阿慧便来还钱了，正是自己离开出租屋的时间。
“唉，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听说她母亲走得早，父亲又是个好赌的，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债务，要不是为了还债免得他爹被仇家打死，不然哪个女孩会来这地方工作，你以为青春饭这么好吃吗……”红姑打量了我一眼，絮絮叨叨地说着。
听到这番话，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胸口。无数个声音在我心中质问自己，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我却不愿意多花点心思去了解阿慧，了解她的苦难和无助……
红姑再次瞟了我一眼，像是不屑，红艳的嘴唇又张开了。
“我还记得47来还钱的时候，脸色可不大好，整张脸惨白得很，虽然她不承认，可红姑我可是有眼见力的，女娃子肯定是去做了人流，真不知道是那个狠心的男人……”
看着红姑张张合合的嘴唇，我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那一刻，我仿佛要窒息了，前因后果很快在我脑海中穿过。
我像个石柱子一样呆呆地站在KTV门口，结果被红姑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问清楚了就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我被红姑斥醒，呆呆地转身要离开。
“我知道你这个人，你俩的事我多少清楚点，她可求着我别把她的事告诉你，可我看不下去，你真是个混蛋……”红姑冷冷地嗤笑着。
心头像是又被捅了一刀，我克制住暴打自己的欲望，转身望着红姑，跪下。
“红姑，请你告诉我阿慧她去哪了，我想弥补。”
“弥补？呵，晚了！”良久，“她没说她去哪，但你想想，她可是要给他父亲还债的，她又能去哪？”说完，红姑便抽起了烟，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没有再搭理我。
……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又来到了阿慧曾经的出租屋，从窗户爬了进去。
里面熟悉的物品都没了，连能让我留个念想的东西阿慧都不曾留给我，阿慧，你真是无情……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留了下来。
阿慧，对不起……我真是个混蛋，瞧瞧我对你做了什么……我说爱你，还来得及吗？
……
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曾经的女神打来的。
“郭子，我想清楚了，王子达他就是个人渣，只有你才是真正对我好的，我们和好吧……”
要是以前我想我会是开心的，但现在……
“婊子！”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婊子，不，你连婊子都不如……”
挂断电话，坐在出租屋里我抽起了烟。没错，我又租回了我和阿慧曾经的出租屋，只有这里才让我有安全感。
可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一个女孩，这辈子，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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