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照常来临时,我想起自己也曾看到傍晚这样擦肩而过。那时楼宇间的窗子不规则亮起,车前灯则从转角处落进来,大家都看到,小狗的主人反而被牵着走。
不可避免的成长,必然伴随着不可避免的成熟。回想起自己在第一次被欺骗时所遭遇的心情跌宕,在无数次的欺骗后无动于衷,想到这种改变,此时体验到的首先倒不是沮丧,而是有些无奈。
现在想来,意识到很多的困扰都是自找。若抽身出去作为旁人去看自己,会看到这个自己太自视甚高,误以为追光全打在自己身上,而从别人那里欣赏到的好,也忍不住要去比较。
一些无法被表述的东西环绕在人的周身,像磁场,像夜晚脱掉毛衣时闪光的静电。它会吸引到相似的人过来,它也会把合不来的人推开。有时自我怀疑,却深知没有人手上握着最完美的答案。
最终人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而剩下的那些无法说清的事情,也没必要再说清。
我们继续行使寡言之权,当作爱神赐予的利器。把话说清说尽并不是难免,反而是难堪。理智难得是因为人不懂在更近时要退,而分寸用拿捏形容,也因于指尖的松弛用力尽是考虑。
世界上反讽的事人们无师自通,多少真心的难听话借口笑话之由讲出来,笑话被处心积虑层层包装妥当,假装不经意流露,像无色无味的毒烟被吸入体内。
到后来笑话也很少再让人笑了,且看到三言两语变成了最后的稻草,轻松击溃了坚固防线。你在落泪时听到人们口耳相传,心从刚硬易碎到缝补坚韧是必经之路,是身不由己的成熟。
你也看到了,那些声称自己不会离开的人,后来也只留下了并不美好的背影,以及转瞬即逝的爱。而此时再去追忆真实或虚假,已经毫无必要。
若承诺是有用的话语,它必将能够抵抗住时间和记忆,但事实证明不能。想来人并不需要用什么话去为关系打上烙印,如果有用,则无需存在,如果无用,存在也被瞬间否决。
情感复杂时如水流,看似平静又暗潮汹涌。你要说愉快,倒不至于此,你要说悲伤,又丝毫并不。随便想想后,突然记起奥登曾这样写:
你的信已寄到,如你一贯的口吻,
说了那么多,人却不来此处。
言语并不亲密,手指也未麻木,
若爱情时常得到一个不公正的答复,
它必已遭欺蒙。
我,顺应着季候各处迁徙
或是有了另一段情事,
少有疑问只能点头默认,
带着冷峻笑意的乡野之神
总担心说得太多而词不达意,
也不会如这般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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