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的地方离他不到两米。他后脑的发旋儿,比他修长的背影更能抓住她的目光。记得两人认识不久,他神秘兮兮地说,家里的老人觉得这个旋儿的位置不好。怎么个不好,她没好意思问。
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主动的人,不爱表达。但是几次约会下来,他的习惯动作,她了然。无伤大雅,她轻轻告诉自己,于是内心的不适来得快,散的也快。
现在,她微笑着看他与一位年轻时尚的姑娘比比划划。他舞动手臂的频率和姑娘时停时起的笑声,让她突然想起学生时代参加的歌咏比赛,舞台中央都有一个打节拍、指挥声部变化的同学。
姑娘笑弯了腰,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她,不动了。瞬间,他转过身来,摸摸耳朵,脸上夸张的表情未来得及收敛。
她眨眨眼睛,他来到身边,抬起的手放下,欲言又止。她静静地等着。
姑娘喊了一句“号排到我们了”。他的眉头攒起,迅速归位,侧过身,指了指饭馆的门口。
她摇摇头,他眼里的光淡下去。
她挥挥手,大步离开。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他们手拉着手。
半年前,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他,缘起;缘尽,她看见他在人群中。他比她想象的深情,她比他以为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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