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的《烟云》是对现代化的批判,然而却没有过激的言论,如他一贯透露出的幽默和智慧,他总是将观点隐藏在文中。
文中的“我”作为一个陌生人来到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被烟云笼罩,“我”参与了一家杂志社的工作,目的是要“净化”。烟云是现代化的产物,它指真正的雾霾颗粒以及现代人身上的浮夸和虚荣。而“净化”在此充满了讽刺意味。在文中,作者不止描写《净化》杂志的荒,主席科尔达极力关注这本杂志,通过编辑出版这本杂志,科尔达获得自我认同。
我觉得科尔达工程师越来越急躁,越来越不能承受我的胜利的目光,我的胜利而绝望的目光,我感到绝望,因为这一切,正如我想象的那样,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在文中“我”第一次接触科尔达就感到他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因为烟云并不会因为杂志而消失,而杂志中观点其实非常单一,都是科尔达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为自己勾画蓝图,同时自我满足,这种情境也被米兰·昆德拉成为“kitsch”。
如上文之见解,烟云除了表示实际的雾霾颗粒以外,还表示现代的浮夸和虚荣。虚荣的意义是“表面上的荣耀;虚假的荣名。”作者无数次描写烟云:
一到办公室,我就奔向卫生间洗手:那卫生间里的手巾黑的不成样子,用它擦手只能越擦越脏。
一束阳光从天井里斜射过来,穿过玻璃窗照进我房间,光束通过之处可见室内空气中亿万个触摸不到的灰尘微粒在飞扬。
作者想要描写这种灰尘或者说虚荣的无处不在,人在宣布要去除它们,要净化它们,但是实际上人就是它们的缔造者。
作者也批判了另外一种人,即餐馆中的读报者,批判他们只接受符合自己既有观点的事物而毫无由来地批判另外一端事物,这种极端的特质其实是狭隘的表现,同时通过这种方式。
其实作者所批判的人,是那种在生活中 干预扮演自己被赋予的角色的那群人,他们看似在认真生活,看似在创造,其实他们只是在像木偶一般演出而已,他们看似有所作为,其实却只是挑起了无谓的矛盾罢了。
我明白了。同时我也间明白了,我与科尔达工程师之间永远也不会达到相互理解。那些熏黑了的房子,那些昏暗的玻璃窗户,那些脏得不能依扶的窗台,那里面居民的别人看不到的面孔,还有天空中这层笼罩着一切、使人们看不清一切,使一切失去其原有形状和价值的烟雾,随着秋天来临总不能再解释成气候潮湿所致吧,所有这一切对我来说体现了民众的贫困,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却象征着财富、地位和权力,象征着危险、毁灭和悲剧,仿佛他们置身其中犹如顶天立地的英雄。
作者在文中一直站在三人的视角去看待一切,他从来没有融入过当下的环境,因此当下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也显得分外怪诞。这种视角允许作者夹叙夹议自己的所见所闻,这种疏离感产生了一种黑色幽默,这种感觉在读王小波的时候也很明显。
在文中,“我”才是真正希望烟云能够消除的人,当“我”看到烟云时,"我"将烟云描述成了一种妖魔化的东西,因为我之于它有着复杂感情。
那东西和云雾差别不大。空气中的潮气遇到冷空气带便开始凝结,凝结的方式不同同会产生不同的颜色呈灰色、蓝色、白色或黑色。那东西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像咖啡的颜色,又像沥青的颜色;更确切地说那东西一会儿边上呈这种颜色,一会儿中间呈这种颜色,就像有块脏东西不仅把它弄脏,而且同时在改变它的浓度在这一点上它和其他云层也不一样)它比重很大,离地面不高,在斑驳陆离的城市上空慢慢飘荡,一会儿吞噬了城市的这一片一会儿吐出了城市的那一片,在它所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片污浊的痕迹。
那些嚷嚷要净化烟云的人心中其实是无法想象没有烟云的世界的,然而在“我”的心中有一个纯净的世界,在文末,作者将其序幕缓缓揭开而后收尾。
我在晾晒着洁白衣物物的铅丝之间漫步,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笑声。我转身一看,发现前面水闸旁有家洗衣房几个女工身穿各色衣服,挽着衣袖,红红的脸膛,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地干活呢。年轻的姑娘干起活来乳房在衬衣里上下起伏;年长的妇女体态健壮,头上戴着头巾,挥动那结实的臂膀打肥皂拧衣物。物。间或也有男人,头戴草帽,从大车上往下卸衣物堆成一堆一堆的,或给女工送肥皂,帮着捶衣物。
这是作者心中理想的情景,充满了真实的人情味和斑斓的色彩,和前文灰色的荒诞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可以说这是作者心中的Ava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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