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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征稿(科幻/故事)《零》

短篇征稿(科幻/故事)《零》

作者: 胥大米 | 来源:发表于2016-09-29 17:38 被阅读44次

    “你经常难过吗?”

    “嗯。”

    “难过的时候你会哭吗?”

    “会。”

    “如果我给你一次许愿的机会你会许什么?”

    “去战场。”

    “为什么?”

    “生活太困扰我,我的生活把我局限不能自拔。”

    “去战场可能会失去生命。”

    “我不怕,我想忘了现在该死的生活。”

    “你在烦恼什么?”

    “很多。”

    “那你确定你愿意去战场吗?”

    “嗯。”

    “狗日的,你不得好死,有种开枪打死我。”

    “砰”一位满脸泥土的战士倒下了,地面早已经血流成河。炮弹轰击地面溅起的泥土扑面而来,战火缭乱。周围的泥房唉声不断,满世界都是伤亡哭泣。黑压压的生活压抑感,对,战争里的生活不叫生活,叫灾难。

    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伤亡压的喘不过气,你害怕退后两步穿着休闲鞋的脚踩到了刚倒下的战士,就在你眼前会有多少勇敢的灵魂,炮火连绵。你蹲在地上有些后悔,但你至少是活着的,没有体会到特别的痛苦,只是不想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你一鼓作气既然能来也能回去,刚想跑上前开一枪,一枚炮弹炸飞在你眼前,击中了你的大腿,血流不止,无限的疼痛钻进肉里骨头里。你呼叫救命,没人会有手搭救你。死亡像锚一样沉重的扎进土里,一片令人窒息作呕的腐烂味。

    “停下来吧,不要打了”,一位军官走到你面前背对着你,面对着战场,黑黝黝的皮肤,宽大的肩膀强健的体魄,如果他是学校里的在读青年,一定会有成群的姑娘追吧。看着高挺的鼻梁深凹进去的眼眶,你感觉到了这是多么残酷,军官突然蹲下扯起你胳膊肘子压住的一戳青草,占满了泥土,塞进嘴里开始咀嚼,似乎这是刚端上来的一盆热乎乎的饭菜。周围都是炮火,身边都是阵亡的同伴,他坐在地上开始抽泣,眼里流出了热泪,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见了一位男儿的脆弱,如果你的腿没有受伤会走上前去拥抱他安慰他吧。

    “军官,救救我,我被炮弹击中了,我快要死了,救救我。”

    “把伤亡战士赶紧抬去急救室,弟兄们不要怕,你们还有妻子孩子等着你们回家,不会死的,会活下来。”

    “救救我,我大腿受伤了。”你拼命的呼喊,用靠近军官的手臂去试图挽住他的腿,你的手从军官缠满棚带的小肚中间空空的划过,就像划过空气一般。你开始恐惧,因为没有人看得见你,更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你。

    “团长,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一位满身伤痕的战士走过来,衣服处处是破口,露出的皮肤夹着一道道的紫红色伤疤。

    “好同志,你说。”团长摸了摸眼睛眼神坚定的就在告诉他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我这里有九十九封信还有一些钱和一枚戒指,我想如果我战死,拜托您把这些包好给我的妻子,如果我活下来了,我再找您拿回来。”战士眼神坚定里流出对和平的渴望,对妻子的思念,他想如果再能抱一次他美丽温柔的妻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会活下来的,会的。”团长接过精心包制好的木盒子和战士相倚着一起走去了远处的小屋,小屋破破旧旧,周围东倒西歪的躺着趴着坐着很多穿着军装的战士,他们浑身是伤。

    “救救我,救救我”,你呼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垂下眼皮已经快要命归黄泉的样子。

    你手里的枪滑落在地上,你已经控制不了疼痛,你渐渐得快失去了意识。绵绵的蓝色绒丝把你包裹,你融进一个深蓝色的世界。神秘又抑郁的颜色,恐惧得紧紧盯着最后一丝光亮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到你被蓝色吞噬。你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零,零,零。”你听见有人似乎在叫你,你醒了,猛的一看大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你站起来问这里是哪里?

    “什么这是哪里?这是医院。”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出现在零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医院?你是谁?”她以为自己被抢救过来了但是腿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她感到十分奇怪,难道真有仙术?

    “今天族人会议。你化化妆准备准备吧。”说完扔了一条豹纹虎皮草裙在床上准备离开。

    “等会儿,我为什么在医院?”零没理会什么族人回忆,认为他只是瞎开个玩笑。一扭头看见一块椭圆形铁皮做的床铺号像是拿铁具可上去的歪七扭八的“零”字。

    “难道我没死?我还活着?”

    抬头惊讶的看着这位面部阳光的帅小伙着装异常奇怪,前面用半草裙遮挡着,后面光着屁股蛋,举着一把长矛上系着红色的旗帜,脖子上戴着一圈锁链,在门口用手轻拍着嘴巴发出“哇哇哇”的声音。零又拍的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我真的来了部落?”

    “喂,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先交出来,不然你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走到零面前,眼神凶狠咬牙切齿的似乎要把她活吞了一样,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条蓝色病服裤,个子和她相差无几。零想部落还有病服裤?我一掌就能把你推倒,你居然是这里的老大?零上下打量着他,万分质疑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骨头。“你快把钱拿出来”,说完中年男子伸手就去往零的口袋里抢,因为口袋露出了百元钞票的一个小角被他中年男子远远的看到,过来试试能不能骗到。被零一掌推到了地上,“就这样还老大?我看你要老死了。”

    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开始“哎哟哎哟”叫唤,“年轻人打老年人还有没有王法?哎哟,我的骨头要断了,医生,打人了。”

    零不知所措的解释,“我没有打你,你要抢我的钱。”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什么?谁打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高个子女性从附近的玻璃门走出来,摸着艳红的口红,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齐刘海的齐肩发,腿粗得快把黑丝袜撑破了。头上顶着娇小的护士帽,应该是位护士。

    “她,她骂我让我赶紧去死,还把我推倒在地上,哎哟,我的骨头断咯。”中年男子斜躺在地上假捂着腰一直吆喝着。

    “闭嘴,哎哟什么哎哟什么?你不还没死,快死的时候再吆喝。”暴大的嗓门快把耳膜都震破了,口水沫子直往外溅,“怎么回事?你,跟我来”。

    “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啪”一耳光又打在自己脸上,又狠狠掐了一下在战场受伤的大腿,用力太大生疼生疼,“难道战场是我做梦?这他妈是哪儿?”

    “瞎墨迹什么?”大嗓门不耐烦的叫道。“我是这里的护士长,我姓严。进来这里需要认清楚自己,你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很理解,这里的所有病人都一样,会经常出现像刚刚这样的情况,我知道你没有打他,他是惯例。”

    “你叫什么?我得做个登记。”护士长拿起笔准备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

    “我叫李,李...”她突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感到万分奇怪,好像自己前一秒还在家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下一秒就成了鲁滨逊了,“我不知道,我听有人叫我零。”

    “哦,那不是你的名字,床头的铁皮是那个可怜的小伙子贴的,暂时先叫你零吧。”这话一说完,零开始陷入混乱。

    护士长接着说:“第二,照顾好你自己。”

    “那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回去了吧?”

    “哈哈哈,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回家?”护士长嘲笑质疑的瞪大一只眼睛。

    “这不是医院?我没事了不就可以回去了?”零突然感觉到氛围十分的诡异和不安,周围的墙就是医院白漆刷出来的墙,门还是一样能开关的门,桌子就是办公带抽屉的桌子,一切都没有奇异的地方,可是就是让人心发毛让人害怕,可能这就是医院给人心里带来的无法抗拒的紧张感。

    “小姑娘,你去周围转转吧,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护士长穿着高跟鞋踱来踱去。

    零越来越不安,这里的一切都这么让人不能理解,每个人的行为说话方式都这么怪异,随便拿一个放在网上就会是网红就会火。

    “行了,既然来了我劝你好好相处。我有事先走了,你有闲心的话去周围了解了解吧。但是,你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护士长说不能回去了?心里越想越恐惧,她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但是不是去的天堂而是进了地狱。“这是你住的房间,直走右拐第四间房”,说完高大如汉子的护士长扔给她一把钥匙,取下黑包准备离开,最后微笑着留了一句忠告“你最好出门去找配钥匙的老头多配几把,不然你的钥匙丢了就进不去了。”

    拿着钥匙,走出护士长的办公室,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发愣,就像自己的脑袋被刚刚开了颅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似乎前几个小时经历一场战争而自己并没有死,想着自己应该是去了地狱而背脊发凉,可是不能回家肯定是个玩笑,她试着走出门。

    零有一副精致透出一丝俏皮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可是对自己的生活长时间的没有信心,气质里有些许柔弱和年轻人的叛逆。她走出门,拿着房间的钥匙,顺着道路一直往前走,满是穿着蓝色病服横七竖八的病人,有老人有小孩,他们看上去很开心却感觉不到灵魂的支配,就像一个个被控制的提线傀儡,有人目光一直盯着她就像一束束激光射进肉里,有人依旧在玩自己的毫不在乎。有位着装艳丽的女士坐在拐角,正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头发梳理得像黑色瀑布,齐刘海下面是两只烟熏妆的性感眼睛,朝着零走过来的方向瞟了一眼,一双修长的腿横在路的中间。

    “你好,麻烦借过一下。”零很友好的语气,她卷曲了双腿把书放在膝盖上抬头看了一眼零小声说了一句“ 欢迎来到撒旦的天堂 ”,零点点头小步疾走去了自己房间。房间出奇的精致,就像走进了欧洲中世纪的田园庄园,白色罗马床,刻着精细的花纹,靠墙一个白色五斗柜,几幅田园风格的画框挂在墙上,墙面贴着淡绿透出抽象花朵好看的壁纸,一面宝蓝色表框的试衣镜,并排放着淡蓝色的衣柜和梳妆台,还有一个镶进墙壁里的类似于保险隐蔽的小柜子,墙角有一个淡绿色的沙发,应有尽有,她趴在床上直接进入了梦里。

    “我做了什么让这你样对我?”你几乎哀求的语气对着你眼前这个男生说着。

    “对不起,我想我们并不适合。”男生低着头一点忏悔的表情也没有。

    “前几天不是这样说的。”

    “你也是天真,骗你的把戏你也信”,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修长的腿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性感的短裙和紧身上衣露出白嫩的胸脯,身材爆炸的尤物,面部却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为了她?放弃我?为了这种贱人?”眼里已经冒出了杀人的怒光。

    “你说谁贱人?你是不是活腻了?”尤物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冲过来插进零的腹部,鲜红的血水从小腹流出来,顺着腿流到了脚上地上,尤物和男生你侬我侬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零躺在地上泣不成声,歇斯底里。

    “你梦到什么了?”她看见尤物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随手拿起一个旧黄色的笔记本就往门口扔去,吼了一声“贱人,给我滚”,尤物突然变成了炸了毛了刺猬一样想忍着不动手说“你果然也他妈的有病,不然这么会来种混账地方”,说完就跟脚底刚踩了粪便一样的满脸厌恶之情的走掉了。

    天色渐蓝,地平线还有一束束的暖阳光渗出云层,东边一望无际让人抑郁的蓝色。零穿好鞋子,出去走走散散步,或许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也可能真的回不了了,可这里只是一个医院而已。

    她想起来护士长给她的忠告,跑出去找配钥匙的老头,往南边的建筑物角落搭着简陋的小棚木屋,小木架上整整齐齐的串着很多的钥匙,残余的夕阳照在金属钥匙上面反射出好看的零零散散的暖黄色光,一位老头坐在一把木质的椅子上,戴着金色边框的老花眼镜,银白色的头发把暖光碎成一丝丝的光亮,拿着钥匙放在隐约可见的机器里面“滋滋”作响,就像一道风景永恒在画里。

    “老爷爷,您好,我来配钥匙。”零走过去面带着微笑。

    “小姑娘,几把?”老爷爷没有抬头。

    “两把。”

    “小姑娘新来的吧?你还是配五把吧,安全起见。”老头笑了两声,正经危坐的抬头看了一眼她。“这里的每一个房间只有一把钥匙,让你来配钥匙的护士长给你的忠告吧?钥匙配完了自己拿一把,把其他的放进墙壁的隐藏柜里,你的钥匙丢了在十二个小时内打开壁柜拿一把出来,钥匙一旦从你身上离开,房门会自动解锁,但是只维持一个小时。”

    “那我不能多配几把?”

    “不可以小姑娘,每人最多五把。”

    “这个钥匙除了开门还有什么用?”

    “记住好好保管就是,会有它的用处。”

    “谢谢您,多少钱呢?”

    “不要钱,小姑娘。”

    “谢谢,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你自然会明白。”

    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把配好的钥匙放进隐藏的壁柜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需要这样做。

    第二天清晨,微微凉风,拂动着树上的叶子和地上的花草,摇摇晃晃的在柔柔弱弱的朝阳下,大早上的凉意拂面而来却让人心旷神怡,阳光照在所有房子西面的墙壁上,成片成片的暖黄色。零起床去看看周围,或许是可以回家的,每一条路都充满了朝气,踩着却又十分的虚幻。

    零一直追随着太阳,一路往东跑,除了一栋栋被圈起来的大房子小房子,越往周围越是荆棘,往东笔直的跑了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再是平坦的碎花小道,似乎周围有成群结队的豺狼虎豹,树上生刺,直冲云霄的大树似乎已经存在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越走越阴凉。

    “你来这里干什么?”昨天墙角蹲着的烟熏妆女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她大声尖叫了一声。

    “你要吓死我,我随便转转。”

    “我叫安。”安很随意的语气说着很沉重的话题,点燃一根细长的烟,吹出一团烟雾。

    “我叫,就叫我零吧。对了,昨天很对不起,我做梦梦到……”

    “没关系,我知道你做梦了,跟我来,我带你去周围转转吧。”说完翻过身前的一块大岩石继续往东走,零觉得她一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突然觉得很温暖。

    东边的太阳光愈发越白,白得刺眼。走了一小段距离,前方一团迷雾似乎步入了仙境又好像已经穷途末路。

    “到了,这就是边界,也可以说这是冥界。”安蹲在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前方的浓雾,就听见石头一直在坠落一直发出磕碰石壁的回声久久不能静下来。

    “难道我们都已经死了吗?”零突然很失望很痛苦,自己看上去还这么年轻,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才对,就已经进了阴曹地府这种苦还遥遥无期。

    “没死,我们还活着的。”说完在附近的草木上拔下一根刺,扎了一下手指,冒出鲜红的血泡。

    “那这里是哪儿?”零万分好奇又痛苦的追问着。

    “不知道。”安依旧随意的口吻回答道,“走吧,沿着这条边缘。”

    绕了一整个圈回到了边缘原点,全是悬崖峭壁只有雾没有路,太阳越升越高,眼前的天空变成了淡红色的混色板,安又捡起一块石头扔想无边界的混色空间,石头没有落下,就这样消失在淡红色的空气里。

    “这里既不是阴曹地府也不是人间。”

    “那该怎么办?难道在这里过一辈子?”零很痛苦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

    “走吧,吃饭去。”安依旧是性感的烟熏妆,着装性感桀骜不驯,内心却细嗅蔷薇。

    这里没有出路,没有希望,和一群精神病人。害怕自己看惯了太阳东升西落,看惯了眼前的混乱生活,可能哪天也会变得不正常。

    “小姑娘,别走。”零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骗她前的中年男子,还是穿着病服裤,在道路上摇摇晃晃,看看这个盯盯那个找有机可乘之处。

    “大叔,有什么事吗?”零停下来站着等大叔说话,正定自如因为知道他打不过自己。

    “没事,大叔就是想让你给我道个歉。”中年男子嘴角上扬不怀好意。

    “神经病。”零理都不想理他,想到自己要和一群精神病人相处一辈子心就跟被石头一直按在地上砸一样,正痛苦的想杀人,面对着一群精神病患者没什么好多说的。

    “你要对你的话负责,我是精神病,但是你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了。”大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零大卸八块。

    “行,我负责,你死了我安葬。”她没有意识到中年男子已经在这里算是前辈,而自己才刚来两天,惹出是非没人会帮自己,突然间为自己的言行感到后悔。

    “砰”一声,零感到自己眼前发黑头痛欲裂,头晕眼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干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失去重心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脑袋就像一千公斤的铁球一样砸在地板上,头顶上流出一道道的血线,流入脖子流进身体。

    “杀人啦!死人啦!杀人啦!”整个世界就跟乱了套一样乱喊乱叫,吓坏了周围不正常的病人,其实这只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因为你控制不了精神病人的情绪更控制不了他们的行为。

    大叔毫不顾忌的拿起地上散落的啤酒瓶砸向了她的头上,酒瓶被肢解的那一瞬,玻璃破碎的清脆的声音是那样解恨那么痛快。

    白花花的墙壁,整齐的桌椅床铺,白色的床单显得整个医院格外单调,一张张好奇又事不关己的脸和着白色被褥,成为了一滩巨大的冷漠。

    零被送进了急救室,头被打破,并没有威胁到生命。户外的鲜花依旧绽放着,短矮的草木随风摆动着,那样的安逸宁静,那样的悄无声息。零摸了口袋钥匙已经丢了,瞬速的掀开被子,发丝里参杂着血,头痛欲裂,跌跌撞撞的跑进自己的病房,打开壁柜取出一把钥匙,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虽然不知道不及时回来取钥匙会发生什么,但感觉必须这样做。

    中年男子被叫到了护士长办公室,据说大叔在房间里一直哭着求情喊冤枉,说是她自己跌倒了撞墙上的,零听说了,看着头上缠着的纱布恨不得拿刀捅进他的胃里,大叔被禁闭三天不能出门。

    “我听说了,你没事吧?”安涂着豆沙色的口红,睫毛膏涂的睫毛长长的眨巴眨巴很迷人,宽大的盆骨凸显着傲人的身姿。

    “没事了,只是头很痛。”零很欣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关心着自己,至少不都是精神病人。

    “你的钥匙,我捡到的。”安压低了嗓子凑到耳根边说了这个秘密,然后笑着说“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你的钥匙,我听说如果你得到另外一个人所有的钥匙你就能回到现实生活去。”安很坦然的告诉零这个天大的秘密,零一脸惊愕,心跳不已,她害怕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同时十分恐惧对她万般刁难的中年男子,他是来抢她钥匙的。

    “你不用那么担心,你的房间除了自己别人是看不到钥匙存储地的,而且你不在房间别人也进不去,你钥匙丢了别人拿你的钥匙是进不去的,所以不要随随便便让别人进你的房间。”安咧着性感的嘴笑了笑。

    “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零很开心能遇到安,打心底里对她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周围的一切依旧安宁,没有吵闹的城市大街,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混乱的人心猜忌,只有一群头脑简单的精神病人。太阳光照在大地上,照着白天,照耀着地表面上的一切,一片暖洋洋的样子。零躺在软软的床上,一阵悲意突然袭来,心里好痛苦好痛苦,似乎回忆里有很多怨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当你想着人的一生该怎么过的时候,发现自己就是进了地狱,无法逃脱这种绝望的恐惧,你在失去一切本该可以努力得到美好的生活,你可以尝试刺激感受精彩,万事万物都灿烂的绽放着,而你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却由如木偶一般。

    生命如水,流往低处

    肉里的情绪好比一滩泥

    你向往阳光、空气

    可这里蚊虫滋生如同末日

    你要什么颜色?

    给你的脸上撒一把霉菌

    零晃晃悠悠的起了床,对着镜子看毫无变化的脸,日复一日,就像行尸走肉。她的心里开始萌发一颗恶魔的种子,绿油油的小绿豆种在心里,种子的皮被挣脱破裂,伸出隐隐的一点点嫩绿,这是新芽。不,这是霉菌。

    零感觉到自己突然想拿起一把刀,只要有人恶言恶语的和自己说话,就会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心脏,这将会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鬼一般的笑脸。

    正准备出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像浓硫酸一样渗进鼻孔那样刺鼻,一开门,一个三十来岁的绅士般模样的男子倒在了自己门口,吓得她一声尖叫,一滩鲜红的血缓缓的向四周流散开,他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血水从心脏里不停地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衬衫,让人作呕。安惊慌失措的站在旁边就像在告诉你这个人不是她杀的,可是她的手上有血,只有听她自己解释。

    “他要……杀我,他不想让我活……想抢我钥匙。”安浑身在哆嗦,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扭过身子对零说“救救我,我没杀他。”

    零动用了自己同情心,把安扶到了自己的房间,为她打了水洗干净了身上的残血。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在意不该让任何人进自己房间,安慢慢的冷静的了下来,给她说了一声抱歉,不便在房间呆得时间太长,零让她再坐坐没有关系,因为好奇这件事情的发展。

    门口的男子被拖走了,一顿叮铃哐啷的声音一顿躁动后安静了,门口的人敲了门说:一会儿来一趟办公室。这个人是护士长。

    “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你们在这里相恋的。”

    “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他突然来了。对,我们都是突然来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突然来的,很多人是真的精神病人,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没有人愿意照看他们,就会撒旦召唤到了这里,还有像你我这样的人,被生活所困扰,似乎看不到眼前的光明,我们因为内心的渴望和心里隐藏恶魔的觉醒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嗯,我想也是这样。”

    “我的生活很苦恼。”

    “所以他是你生活的困扰甚至灾难你便夺走了他的性命?”

    “算是又不算是。”

    “嗯,那就是你无意的?”

    “不全是,他发现了秘密,我不得不这样。”安突然嘴角上扬,似乎看到了一片光明,那么阳光的脸。我知道是因为没有人再去纠缠她了,这是一种解脱。

    安去了护士长办公室,什么事也没发生,被闭关了三天,因为这里人吃人是常见的事情。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就像是一场游戏,随随便便的夺走了人的性命,而自己还在想抓紧自己的未来,朝着光明会春暖花开,未来有梦有爱有大树。而这里就像是一场真人游戏,以假乱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真实的可怕,似乎下一秒自己的头就会被挂在枝丫上,而杀了人的人没有一丝愧疚甚至万分的麻木,她同情安的经历现在更同情这位男士,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可能不该相信任何人。

    零很恐惧的回忆起了前几天被那位中年男子拿酒瓶砸中脑袋的事情,如果当时自己被砸死了,他也应该只是被闭关三天,三天后该怎么样依然怎么样,这里的一切安逸得可怕,这里就是地狱。

    周围的边界没有墓碑,没有人为死去的人祈祷,死了等于消失,所有人便不再在意不再记起,只是丢了一件陪同自己的玩具一样简单。这里的每一个人就好比是一台杀人机器,可是他们有血有肉会说会笑。

    零恍惚的准备走出房门,晒晒太阳抑制恐惧。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光明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片黑暗,还有一个手感粗糙的麻布袋在自己身体周围,对,自己可能被绑架了,零极度恐惧,她不想死,“救命救命”的呼喊着,没有任何人回应。

    “对不起了小姑娘,你的钥匙归我了,我看见了你在墙壁上拿出了钥匙,可怜的小绵羊,你也只是一只小白鼠。”零听出来了,是从一开始就在刁难自己的中年男子,他好可恨,应该千刀万剐。她拼命挣扎,乱喊乱叫,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木棒狠狠的敲打了,头晕眼花好无力气的倒下了。

    她想自己的生命也就这样毫无意义又毫无乐趣,在这么混乱的地方要结束了,可是她现在多么向往自由向往真实。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消失,有人糊涂,有人装糊涂。

    零没死,被装进了深蓝色的麻布袋里,扔到了边界的岩石旁边,岩石的缝隙里挤出一根两根小草,小花,随着风晃晃悠悠。她醒了,这个麻袋的颜色十分的蓝,格外的好看,比天空的颜色还纯洁,她知道这个颜色意味着恐惧。零揉了脑袋,就像脑袋被冲到海里翻滚了十万八千里的路程一样。

    护士长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喊叫着,可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并不以为然,只是瞥了她一眼让她好好生活。护士长的心是十分善良的,可是她善良不到每一个人身上,她有她的生活,她的大嗓门有着震慑力,宽大的体型没人敢多说没人敢惹,她必须这样雷厉风行才会有威慑力,才能稳住这群精神病人。她也不想多管,不想惹来麻烦,三言两语的便吱走了零。

    零感觉到了心里的霉菌正在瞬速的繁殖,她找到了中年男子,拿着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架在他瘦弱的脖子上。

    “把钥匙还给我。”她已经忘了头疼,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他。

    “大姐,饶命。”男子瞬间弯曲了膝盖跪在地上求饶“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拿你钥匙干嘛啊,你房间又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是你是谁?从一开始你就在策划着抹杀掉我。”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要杀你,饶命啊,都是安老大指使的我,大姐,放过我吧。”说完零脑袋嗡的一声比被酒瓶砸了脑袋还疼,可她不敢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

    “钥匙呢?你给她了?”她感觉到了深不见底的背叛,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虚假又太真实。

    “她拿走了,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就让我死。”男子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零此刻的心情恨不得杀了她全家,如果不用去坐牢,她一定会这样做的。她精心策划着这一切,让她上钩。安的房门开着,她明白了,她一直被利用上当,她以为的真诚和暖心不过只是一次赤裸裸的欺骗,而自己还信以为真,她不该相信任何人,再也不会。安回到了现实,而她就这样被狠狠的留在这个操他妈的烂地方,一群神经病都该去死。她恨不得见人就撕碎他,见多了碍眼,她木楞在房间里。

    十一

    零心里的霉菌越长越疯狂,她看到了内心的黑暗,她想和安一样去掠夺。

    她想起了那个穿草裙的小伙子,找到他的踪迹尾随他,总有人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个聪明的脑子,他是真真正正的精神病患者,他不需要生活,所以他也不需要钥匙。

    部落男孩依旧拿着木棍裸露着上半身,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零像变态一样尾随着他,观察他,在一个周围没有人的地方,这个小男生蹲在地上拿木棍砖头在地上建起一座小房子,多善良。可是零别无选择,抱歉了弟弟,都是被迫无奈。零一边祈祷着一边拿着匕首比向他的背后,略带威胁的让他把所有钥匙交给自己。

    “你是来参加族人聚会的吗?”零感觉到深深的罪恶,流出滚烫的眼泪,可是别无他选。

    “我只要你的钥匙,交给姐姐给你保管。”做了这种罪恶的事情就不应该再有威胁恐吓了,如果他愿意给我就拿着,不给还是算了吧,为了要把痛苦强加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生身上。

    “给,你需要你就拿去吧,用完了再还给我。”

    “好,姐姐会还给你的。”零拿了钥匙赶回房间放进储存钥匙的地方,可是自己并没有回去,因为还需要一个人的钥匙。

    她此刻能想到的只有那个瘦弱的中年男,以同样的方式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男子吓得浑身哆嗦。他被迫无奈出于恐惧带着零去拿钥匙,这一切都不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就这样静悄悄的到处都是暴力欺辱。零高兴着可以逃离这个该死的地狱了,她想着再也不会憎恨任何人会好好生活。

    就在她正高兴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好像一台搅拌机在肚子里翻搅,痛不欲生,她低头看见地上流成一条小河的鲜红色,一把长矛从自己的腹里露出来。

    “姐姐,钥匙该还给我了,我进不了家门。”那么熟悉的声音越过她的耳边,零一脸惊恐的看见蹲在地上玩木头的小伙子一脸淡然的拿着利器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她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倒在了地上,血越流越多,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这么恐怖的一切,如果自己不曾有苦恼憎恨就不会来这个地方。

    她突然感觉到心里扎根的难受好像已经消失了,她只想去感受美好的世界,不管将来要发生什么都会好好的生活,不被生活的琐碎困扰,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脸,她想起来了,心里的苦全都是由这张脸引起的,这是她一生所爱的人,可是她眼睁睁的看见这张脸对她的冷漠,对别人的热情。她想起来了一次梦里的对话,想起了那位流泪的战士,想起了自己被蓝色丝绒包裹来到这里。现在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将不再让她难过,想要好好珍惜生活珍惜身边的人,不会再晚睡晚起,不会再浪费时间,不会再因为一张伤害了自己的脸而难过,应该有的生活不该这样麻木不仁。

    十二

    零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凉,浑身湿透了,一桶冰水被无情的倒在了她身上。

    “够了,打死了就不好了,搞不好会坐牢。”一阵熟悉的声音,是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可是她现在好像什么都恨不起来了。

    零感觉到小腹剧痛,可是没有血,好像只是被人踹了几脚。她抬头看见说话的人是拿了她钥匙的安,修长的双腿,身材爆炸的性感女人旁边站着的是被她杀死的男友,也是自己付出一切去爱,却拥别人入怀的爱人。

    她想起来了,因为自己对安语言暴力和对爱人的挽回导致她被打而晕倒过去,昏迷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昏迷里梦到了自己经历了战争,感受到了能让情绪膨胀掉的生离死别,然后去了一个逃不出去的被蓝色包裹着的医院,那里的人都在宁静中掠夺着,那么痛苦抑郁,没有善良没有同情没有真实,只有残忍和暴力。

    安就是现实中夺走自己男友的人,似乎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她去了自己梦里,夺走了自己的钥匙。醒来这个罪人却在眼前,零见到她十分高兴,她笑了,高兴的笑了,高兴自己已经逃离了地狱,除了夺走钥匙回到现实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死亡。可是梦又那么的真实,自己所感触到的一切真实的可怕,似乎只是现实里融合了梦境。

    踩着高跟鞋着装性感的夺走她爱人抢走她钥匙的女人,以为她被脑部受伤太严重给傻掉了,急急忙忙的应付几句拉着零曾经深爱着的男友走了。可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在零的眼里却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这是现实,这不是梦。

    她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叫李玲,忍着疼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她心里的光芒已经让周围的一切生花发芽,只有经历了苦难才会明白自己领悟生活。李玲走在路上不停的笑着,她看着每一个行人都是那么阳光,到处都是希望到处都是美好,她此刻只要好好吃一顿再去好好生活去珍惜身边的一切,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灾难,没有血腥暴力的死亡。

    这里的一切有血有肉,美妙祥和,太阳照着充满朝气的大地,天空的鸟儿飞过,朵朵白云飘着,还有清风,有大树,有天真的孩子在笑。

    这里岁月静好,生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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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短篇征稿(科幻/故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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