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有了那么多因为彼此才有的习惯。
可魏无羡怎么也没想到,即使两个人同食共枕,看一样的书,刷一样的电影,也不能保证彼此的成长是绝对同步的。
感情里,最怕就是一方体力不支,一方依旧奔跑,距离越来越远,你冲我喊话“快一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我觉得我已经拼命得快要死了,但还是跟不上你的节奏。
蓝忘机的变化,魏无羡怎么能没感觉到呢?
从一开始的躲闪,到后来的刻意冷漠,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他们已经熬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不该被一些突然插进来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打败。
他们之间多年的信任,不该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夹杂了怀疑。
所以,第一次发现蓝忘机见那个女人的时候,魏无羡不甚在意,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谁没个朋友呢?
第二次发现的时候,魏无羡告诉自己,大概是因为工作吧,没什么的。可是第三次、第四次,以及后来蓝忘机的夜不归宿和那条暧昧的短信以及蓝忘机得知自己看了之后的过激反应无一不在嘲笑魏无羡之前的自欺欺人。
魏无羡看着此刻没有蓝忘机的家,问自己:最终还是输了么?
他看着窗外的霓虹,他不知道。
在此之前,他们都倔强地以为只要用尽全力付出一切,就会有好的结果。
可是啊,也有句话说,感情是最不讲道理的,付出与结果从来不成正比。
出了门,蓝忘机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疼痛感像是从骨髓里长出一大片刺一般,泛着白的指节扶着箱子急促地喘着气,过了半响才颤抖着手掏出随身带着的药塞进嘴里,听着门那边的魏无羡泣不成声。
蓝忘机无声无息的眼泪伴随着魏无羡呜呜噎噎的哭声,持续了很久。
他们就这样,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里面的不敢出来,怕别离。
外面的不敢进去,怕不忍心。
蓝忘机不是没有想过,一无所有的时候,再多的苦都带着可预测到的甜,因为都已经知道不会变得再差了,何况两个人都在拼命努力靠近着。
但他不想魏无羡再一次拼尽全力去赌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的自己。
里面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蓝忘机缓缓站起来,提着行李箱下楼。
一步一步,分外沉重。
“走吧!”
蓝妍早以等后在外,接过蓝忘机手里拎着的箱子放在车上。
看着蓝忘机落寞的背影,问了句:“跟他说了么?”
“没有。”
“我觉得,你还是……”
“不必!”蓝忘机打断蓝妍还没说完的话。
蓝妍看了一眼蓝忘机,叹了口气,绕到一旁打开车门。
蓝忘机望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眼角滑下两行清泪:“魏婴,对不起,我把你带到这里,却什么都没给你。”
魏无羡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坐在那里想他们以前的事情。
直到最后想也没有力气去想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条腿都是麻的。
扶着门起身,揉了揉腿,去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眼神黯淡的自己,叹了口气。
蓝忘机的离开,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太多绕着蓝忘机转的日子,让他几乎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默默地收了家里所有和蓝忘机的合照,一个一个都擦了一遍,装进箱子里。
蓝忘机的转变太突然,突然到他还没有来得及适应,他就已经离开了。
最后躺在床上,木木地拉来被子捂过头顶,手脚冰凉,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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