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过后,疼痛感像一大片刺一样从骨髓里长出来一般,蔓延开无尽的疼。
蓝忘机支撑着想起来坐一会,却没有力气。
蓝妍跑过去扶,却被蓝忘机躲开。
“我可以。”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倔强,蓝妍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不断尝试想要坐起来的蓝忘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蓝忘机好不容易撑起来,又够不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伸了好几次手,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刀口处一跳一跳地疼。
蓝妍知道他的脾气,最终没再伸出手。
蓝忘机闭上眼睛坐了会,缓过气来后又伸手够手机,看到几个魏无羡的未接电话,轻声说了句:“魏婴,真好,我活着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又来了一群医生,拔了胃管,疼痛之余,看到蓝妍不忍的眼神。
蓝忘机觉得这胃管可真长,得有一米了吧,魏无羡见了,估计又得害怕。
蓝忘机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按着刀口,可真长。
虽然每个人同他说话时都轻声细语的,但日子属实有些难熬。
晚上的时候又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疼的太厉害的时候也只是闷闷地轻哼,像是习惯了隐忍,也像是怕惊了某个浅眠的人。
魏无羡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做噩梦,一点点声响都能吵醒,蓝忘机夜里不轻易出声的习惯也是那个时候有的,多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
疼的太厉害的时候,蓝忘机就一遍一遍地数身上插的管子,哪个是导尿管、哪个是镇痛泵,一遍一遍地摸,像极了他决定离开魏无羡那个晚上,彻夜无眠。
但听着自己的心跳,又觉得庆幸。
虽然胃被切了,但至少,命还在,他还有机会陪魏无羡共度余生。
蓝忘机想,得挺过这几天,以后会更漫长。
魏无羡走遍了巴黎每一个地方,却还是在元旦那天回了国,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逃,他的心,都在国内。
刚下过一场雪,北京的天气相较巴黎,更为凛冽,下了飞机给蓝忘机打了电话,此时的蓝忘机才刚吃了半碗白粥,平淡的眼神在看到魏婴两个字的是才有了一丝波澜。
“蓝湛啊,见个面吧!”故作轻松的语气里藏了太多情绪。
蓝忘机沉默许久,放下手机跑去问医生自己能不能离开医院。
医生面露为难,说虽然这几天各项指标都很好,但还得过几天才能出院。
从来没有求过什么的蓝忘机再三保证自己会多加注意。
“蓝湛?”魏无羡听不到回答,鼓足了勇气问道。
他想,蓝忘机要是再不搭理他,他真的就走了。
可对面迟迟没有回应,魏无羡的心慢慢凉下来,对啊,美人相伴,哪里还有时间同他跨年?
“我刚刚开玩笑的,我可忙了,你别为难,先挂了哈!”
蓝忘机匆匆赶来,就听到后半句话,忙说:“有时间。”
魏无羡听着蓝忘机沉默半响才说的三个字,心里不是滋味。
很想硬气地说一句自己不稀罕,却终究没拗得过自己的内心,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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