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F君要结婚了,我收到他的请柬后,甚是感慨。
F君是我们大学舍友里唯一的富二代,人帅钱多,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凋零。
F君毕业后,回了苏州老家,他老爸将家业一分为二,他接替了家里的轮胎行业。我们几个都嘲笑他,你丫,我们以后有车了,轮胎你全包。
F君性格低调严谨,典型的成功商人所具有的人格。我毕业后,就留在上海。其他几个,有人为了追求梦想,去北京北漂当了导演,接拍一些内衣内裤、杜蕾斯之类的商业广告。
恍如隔世,已是五载。
我那天起得特别早,因为我怕路上会堵车。F君一路上给我打了N个电话,生怕我去晚了,因为他给我安排了另一个角色——伴郎。
上海离苏州不远,开车一个小时的行程,可自从毕业,我几乎没来过这里。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工作太忙吧。
到了苏州,S君开车在高速路口接的我,我看到他的炫酷吊炸天的敞篷牧马人,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F君见到我略微有点发福的脸,一直傻笑。期间扔给我一盒苏烟,我说:“好久不见。”眼睛里略微有点酸涩。
F君抽出一根烟来,自己点着后猛吸了一口后,递给我。
我假装嫌弃道:“你大爷,竟吃你口水了。”
我一把接过来猛吸,上前一把抱住他,什么话也没说。
F君说,你小子车上的轮胎以后我全包了,因为我终于有车了。
(二)
婚礼规格很高,F君说只包下这个五星级的酒店就花了20万。
我开他玩笑,你小子需要卖多少轮胎呀。
音乐起,伴童一身圣洁走出来,一男一女手里捧着花篮。而后,F君在光束中走了出来。
“新娘很漂亮,听说她老爸是开服装厂的。”宿舍里的S君赶忙给大家科普一下这对郎才女貌的背景。
我站在F君旁边,看着他一脸幸福的拿起新娘的手,为她戴上了一个鸽子蛋大的戒指。
于是,觥筹交错,场面热闹。
S君坐在我们老同学中间,信手拈来道:“你们有所不知啊,新娘可是海外留学的高材生,据说专攻的服装设计。”
大家点头附和,纷纷赞不绝口。但心照不宣的一点是,在国内学的设计再好,也不可能有个工厂为你的设计生产。
大家好久不见,S君张罗着要玩个游戏。我们也都纷纷叫好。
S君大学那会儿,人瘦自卑内向,连个女孩子都不敢追。如今混成了一个公司的市场总监,说话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主题是——第一次给了谁。
S君说,我的初恋,他娘的给了一个公主。
我们在一旁起哄欢呼,执意让他说说。
S君喝了几杯,面红耳赤,有些醉意。他一把站起来,拉着我说:“乐儿,你是不知啊,我为了一个姑娘愣是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跑到四川。
“可是,我被骗了。她哪是个姑娘,分明是个有夫之妇啊!网恋真是不靠谱啊!”
说完后,S君笑得像个傻逼。我赶紧拉他坐下来,他大喊着说:“他妈的,这个狗日的老板为了让我守住秘密,将我也拉下水。无耻啊。”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起哄,你他娘的真是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S君哇哇大哭道:“我们比不了F君啊,大学那会儿,都是自带光环,好姑娘一个个往上扑。怎么就没人扑我呢。”
我看场面有些尴尬,执意换个游戏。大家觉得扫兴,都埋头吃饭。
F君前来敬酒时,S君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笑嘻嘻的说:“苏静怎么没来啊,一定是你小气,没告诉人家。”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苏静是他的初恋。
F君脸上抽动了一下,忙敬大家酒,一旁的新娘疑惑的问F君:“苏静是谁?你们有联系?”
我看到新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赶紧站起来打圆场:“F君,你可要允许我们今晚闹洞房啊,新娘这么漂亮,我们都羡慕得咬牙切齿啊。”
新娘在一旁笑骂我:“你可是F君的好哥们,朋友妻不可欺。”
我顺势说道:“我们拿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还不允许我们吃吃豆腐?F君,你说让不让我们亲新娘。”
F君给我使了个感激的眼色,说道:“你们敢亲一下我老婆,我就亲你们。”
大家嚷嚷道:“现在就开始护老婆了,以后肯定是气管炎。”
婚宴结束后,大家都借故各自有事,纷纷走了。
F君拉住我问道:“着急回去吗?”
我看了看他,说道:“有什么心结,说说吧。”
F君说:“咱们去找个茶馆吧。我带你见个人。”
我们去了一个高档茶座,安静中有着一丝隐秘。我说:“有什么事非要来这样的地方?”
他慢慢给我续着茶,眼睛不看我。我说:“是不是还和苏静联系着?”
他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无辜,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说:“你这样会害了她,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舍不得放手。”
我冷笑道:“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大学那会儿,苏静选择了你,我才放弃的。你说家里人觉得你俩门不当户不对,家里人不同意。你是真心爱她吗?”
F君说:“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爱情。”
“只有你们之间是爱情,我的心里就没有爱情吗?”我有些恼羞成怒
。
正当我怒火正要燃烧时,有个年轻的帅哥走进来打招呼。F君介绍道:“这位就是当红作家,卢思浩。”
我礼貌握手,他也很客气。F君就是想帮我一把。因为我正准备出书。
谈完正事,我准备回去时,F君说道:“哥们儿,失去爱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回来的路上,我摇下车窗,眼泪飚了出来。
我们都在口口声声的谈论爱情,因为我们都还没有拥有。只有失去爱情的人清楚,什么才是爱情。
(三)
那年大学的林荫小道上:“我和F君不谋而合的准备了蛋糕,上面写的是一个人:苏静。
我和F君说,这次我们公平竞争,虽然我比不过你。F君尊重了我,苏静也尊重了我。
苏静先以见习女友的身份和我交往了一个月,又和F君交往了一个月。
我和F君定下约定,交往期间,谁也不能先下手。
F君说:“那段无欲无求的见习爱情里,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后来,我自己败给了自己。因为我开始了不自信。
有一天,我和苏静下了晚自习,她一身吊带裙撩拨着长发牵着我的手,走在林荫小路上,潮湿的空气中,带着甜甜的味道。
苏静问我:”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我说:“很平静,除了感觉你的手很光滑。我有些羞涩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我的心会惊心动魄。”
苏静最后选择和F君在一起,我自动退出。
后来我想,爱情是公平的,只有失去后才知道是不是爱情。
我想对F君说:“我也相信我们之间也叫爱情。”
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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