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刷到李娟的视频,讲述她未能上完高中的原因。
李娟说最直接的一个原因是当时妈妈过得比较难,学校要交90元的阅卷费,所以当时她坐车到妈妈的那个小村庄,想要那笔阅卷费交给老师。
但当李娟见到妈妈时,妈妈却对她说,让她跟老师说一下,缓缓一段时间再交。
那时候的李娟听到妈妈这么说,心里崩溃了,那时候她18岁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还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着老师说这样的话。
李娟觉得都这样了还上什么学呀!再加上以前的决心,她觉得上学太耽误写作了,于是回到宿舍卷铺盖走了……
这是李娟未能上完高中的整个过程,在讲述这个过程她全程嘻嘻哈哈的,但我知道,内心是痛楚的,因为我也体验过了。
那是2000年开学快一个月时,由于家境贫寒的我,还没有交学费(320元),被校长‘请’到办公室去。
被‘请’到校长办公室大概有二十多人,从七年级到九年级都有。那时的我,正读九年级。
家穷又在偏僻的小山村,我到八岁才上幼儿园,读九年级时刚好十八岁。正如李娟所说的,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当听她说这话时我的心纠紧紧的。
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校长拿空出的教室当办公室。当时二十几个人站在讲台的台阶上,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校长是个小老头,站在台阶下,跟那些男生比起来显得非常矮小。
校长一个挨一个的问什么原因还没交学费,什么时候交。当他不温不火问着,但此时的我百感交集,就想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站在那台阶上,我始终头低低的,双手不停拉扯着衣服,我太害怕校长站在我面前问我什么时候交学费。
我知道收稻杆的商人还没来,我的学费肯定没着落,每年的学费都是卖掉稻杆才能凑齐交上去的。
也许是校长看到大家窘迫吧,只一个询问了男生,没再追问女生,总算松了口气。
在台阶上站了十多分钟,是我长这么大最难熬的时刻。校长亲切又夹杂着严厉的语气,让我听得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那时的我羞愧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从办公室‘解放’出来,回到教室,轮到班主任又开始‘关心’起学费来,重复着校长的问题,这次我的头更低了……
后来,家里的稻杆卖了,东拼西凑把学费交了。
第一次模拟考试过后,由于家庭经济原因,我选择弃学了,那时接近中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我记得很清楚,决定放弃学习时,那晚我失眠了。早晨五点多起来跟做早饭的妈妈讲这事时,母女俩哭得稀里哗啦的。
母亲是难过的,我更是难过的,就这样我离开了学校,跑去打工了。
说起来心酸,我们那代人,因为交不起学费而退学大把的多。
李娟说的那句"十七、八的大姑娘"让我产生了共鸣,那一代,父辈守着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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