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约心事,衣襟别花

作者: 苇眉儿 | 来源:发表于2017-02-16 16:09 被阅读0次

    作者:苇眉儿

    风什么时候起?

    风什么时候起?

    风什么时候起?

    我想,你来的时候,就是我心底的风倏忽扑面抑或腾空而起的时候吧。你来,你就是风。为了等你来,我建了春天,种上葱茏葳蕤的青青草,种上明媚娇媚的红红花。这样,你来的时候,你眼睛里就住下了一个值得你永久回忆的春天剪影;这样,春天定格你瞳仁的那一刻,注定陌上花开都是因你而绽放。

    为了春天,做一缕清晨的微风吧,带着溪水的清凉,挟裹着植物的芬芳,掺杂孩童风铃一样的笑声。这缕晨风轻轻叩响窗棂,我别无他法,唯有明眸皓齿,眼含春水,心开桃花杏花梨花蔷薇花,只为等你来。

    雨什么时候来?

    雨什么时候来?

    雨什么时候来?

    我想,你来的时候,我心底的小雨就淅淅沥沥濡湿了秋日所有的心事。等到黄昏,雨滴姗姗来迟。潮湿的气息,阴凉的味道,还有那股久违的熟稔和亲切。雨滴敲响石阶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我心底小小的欢喜串成珠链上的一枚一枚。雨滴落下的那一瞬,整个世界就都濡湿了,明媚了,洁净了。

    啪嗒——啪嗒——啪嗒——

    青苔幽幽不说话。青石板寂寂不言语。一旁的大树静立风中,就算看穿我心底的所有的私密和欢喜,树叶树枝树根树冠树梢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因为不说,本身就是最好的呵护和怜惜。

    风,一缕一缕,一阵一阵,吹吹停停,吹吹歇歇,最后,落在我的发梢,落在树顶,挂在月亮上。

    雨,一滴一滴,一阵一阵,下下停停,下下歇歇,最后,滴在我的心窝。

    我没有办法,只好随手画一个江南,用来安放你的身影,你的声音,你的体温。青青瓦,黛黛楼,弯弯桥。这样,你来,就能与你十指相扣,盈盈迈步青石小巷,轻轻走过烟雨水乡,扯一缕印着相思二字的绸缎,让手指捻过,让脸庞滑过,让肌肤蹭过,感受在一起的恍惚和私密,默然寂然静然宛然,从前不曾有过的美,从前不曾体验过的好,一并旋入你我的心窝。

    虽然不是分隔天涯,一朝相见,却也是轻轻念起,静静思念。那是时光与我的故事,时光与你的故事;那是岁月馈赠于我的恩典,也是岁月馈赠于你的恩典;那是电,是光,是火,是寂静,是静好。

    月什么时候升起?

    月什么时候升起?

    月什么时候升起?

    风中,雨里,是谁在一遍遍吟唱“月上柳梢头”?有些美好宛如明月,有些美好仿若花苞,有些美好眉间挂云,有些美好指尖捻花。心中有美好,美好不请自来。春水潺潺,秋水脉脉。那些欢喜的小心事,我呀,就不告诉你。

    夏天的月,金黄金黄;冬夜的月,银灰银灰。暖色的调子,我喜欢;冷色的调子,我也喜欢。只因你我都生活在这同一个月亮下面,一起看岁月的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起赏南山上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时光荏苒,岁月更迭,日子交替,不变的,是我的心,你的心。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读着顾城的《门前》,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你看,草在结它的种子;你听,风在摇它的叶子。

    月光下,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微风里,我们偎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星光下,我们坐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心里揣着几粒草籽花籽,翻几页书,写几行字,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后来,我学会用一粒一粒的文字,种出光阴的花。一抬头,你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我站在春天的桃树下,我立于冬日的梅香中,别无他事,只为等你来。

    婉约心事,衣襟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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