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凉风起了,昼夜温差大了。丝瓜藤蔓缩手缩脚地停止了开花结果,丝瓜叶子渐渐地泛黄干枯,气息奄奄地艰难地维持着生命。尽管如此,丝瓜藤蔓上还挂着大大小小未成熟的丝瓜囊,藤蔓还没有尽到作为母亲的责任,丝瓜里的种子还需要更多的养分,纤维制作的丝瓜络还不够完美,丝瓜叶子不辱使命,把日夜兼程制造出来的养分源源不断地通过藤蔓输送给丝瓜囊,直到耗尽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才干枯而死。“一辈子”努力积蓄的养分,都是为了给“子女”建造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家,这个家丝瓜囊,是种子能否安全过冬的关键。上一代为了下一代鞠躬尽瘁,无偿奉献,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感动一辈子,努力一辈子。
生物的进化,为了更好的生存和发展。丝瓜长出小瓜,小瓜成熟为丝瓜囊,整个生命过程,目的是为了保存丝瓜络里的种子,让物种更多更好地繁殖。这是生物的本能,也是生物生存的价值。一切为了下一代,没有下一代,物种就会灭绝。
各种植物保存种子的方法各不相同,都是千方百计,煞费苦心。坚果类的植物,把种子藏在有坚硬外壳的果核里,果子的肉质是为了新生的生命提供养料的。种子藏在坚硬的果壳里,确保了种子的安全。如榕树的果实,小鸟吃了,消化不了硬壳里的生命,而更让榕树喜出望外的是,随着小鸟生活半径的扩展,小鸟飞翔到了哪里,榕树的生存空间就扩展到那里。高大的乔木,有很多是坚果类的,如荔枝,龙眼,芒果,桃李等…
为了让后代有更好的发展,植物的母亲都为种子设计了各种奇妙的移动的扩散方法,可谓各显神通。小草的种子是小型化设计,叶下红,蒲公英妈妈们为了子女们准备了轻盈的滑翔伞,借着风力可以飞得更远,风一停,就可以降落,只要有一粒种子大小的地方就可以安家了。
有些植物的种子长有刺,如水针草长有刺,可以粘连在动物身上,能借助动物,把种子带到更远的地方去开枝散叶,生存发展。
不论是陆生植物,还是水生植物,利用水力分布和扩散,都比较普遍。如海边的椰子树,池塘水里的无名水草。
为了有效地保全种子,让种子安全过冬,丝瓜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谓独到和独特。经过亿万年的进化,成熟的丝瓜囊外壳变得坚硬,具有防水,抗风,隔热保温的功能,丝瓜络里的种子,安稳有序地睡在母亲为之编织建造的舒适的摇篮里。在干燥保温的密封仓里,酣睡一个冬天,不受各种昆虫不怀好意的干扰,不受外面刺骨寒风的伤害,舒服而且惬意。
春天来了,丝瓜囊的仓门是怎样打开的呢?原来,丝瓜囊的底部,花蕾和丝瓜的结合部分,比较脆弱。经过春雨的浸泡,丝瓜络底部就会裂开或者脱落,丝瓜囊里的种子纷纷随风飘散,或者借助风力,或者借助水力,种子们各自碰运气:有的顺风顺水远走高飞,找到新的落脚点安家;有的随遇而安生根发芽,孕育新的生命;而有的没那么幸运的,就自认倒霉了。总之,那又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春天,新一代丝瓜的生存和繁殖开始了。
丝瓜果实保存种子的方法,可以说巧妙到了极致。人类还没有学会种植丝瓜之前,丝瓜就是靠着这样的办法保存种子的生命活力,使得该物种生生不息的。丝瓜和葫芦瓜保全种子的方法大同小异,它们堪称瓜类的典范。
瓜类因为繁殖能力强,得到了我国古代人民普遍的推崇和赞美。古代农业社会,农耕文明,人就是社会生产力,人丁兴旺,才能推动社会发展进步。虽然发展缓慢,但是,可持续发展了二千多年,绝非易事。在我生活的村子里,在世代传承着的闽南文化里,闽南人至今仍然梦寐以求于人丁兴旺,如饥似渴地追求丁财两旺。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普世价值观,为了宗族的永续发展,无论发展到哪一代人,都不能数典忘祖,自暴自弃。多年来,我为村民撰写的多篇《某某祖宇重建志》,都写上“瓜瓞绵延”等吉祥字句。瓜瓞绵延,象征人丁兴旺,深受各地村民喜欢。从千年历史文化长河回望,人丁兴旺是民族强大的根基,人们对它的顶礼膜拜不无道理。
民族日臻强盛,家族瓜瓞绵延,老百姓希望丁财两旺。是历史文化的传承,也是文化的自信。
(作者黄源水,2017年10月28日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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