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夜凶铃
从一周前开始,我每一天都被同一个陌生号码电话轰炸。一开始我以为是打错电话或者是恶作剧,可是当它接二连三的打过来却不说一句话时,我开始害怕了。每天深夜十一点半都会打响五次电话,接听后却没人说话。面对着接起电话后的冷寂,不禁后背一凉。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就再也没接过电话,因为电话一直响觉得吵,索性一到十一点二十就关机了。然而当第二天开机后显示的未接来电还是同一个,还是同样的五次。直到今天为止那个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响起,不管关机与否他照样打来。
这件事着实影响着我,以至于每晚都做噩梦,梦里仍然是响起的五次电话铃还有周遭阴暗的氛围。我在想这算不算午夜凶铃?难道最近碰到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虽然害怕,还是半信半疑它们存在的可能。看来我要登门拜访那个老神婆了。
我循着记忆找到了一年前乱入的一条小巷子。那次学院组织外出写生,那里是一个比较古旧的老镇,傍着河道有着老式建筑。中午吃完饭那会,他们在茶馆里休憩下了。我闲不下来,背着画板工具就到处走走,没成想把自己给逛迷糊了,误入了一条小巷子。那小巷子安静得可怕,人烟也少,都是关门闭户的。好不容易看见一间门店前坐着一位老婆婆,我走过去问道:"奶奶,您知道怎么走出这条巷子吗?我迷路了。"那个老婆婆笑眯眯的抓住我拉我往屋里坐,我不情愿的拒绝了。一个陌生人突然拉人进屋也太奇怪了吧,反正总不见得会是好事。我正要走,老婆婆拦住我:"姑娘,不要算一卦?"我愣了愣,原来她是个神婆呀,可是这个算命总不太准,让人怀疑。而且不是所有神婆都是准神婆。"不用,我不想算。"我回绝了。揽个算命生意都得坐门口"拽客",怎么可能靠谱。"姑娘,我是要帮你才要给你算一卦,不要不识好人心。"帮我?我何来要帮,怎么不帮帮教我如何走出这巷子。我疑惑看着她,没说出话来。她表情严肃,说道:"你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男人,可是他的爱很可怕呀,会害了你,他简直就是魔鬼。你不进来求神保佑你,让我给你做法躲这个男人,反倒不信我。你会后悔的。他明年就会找来。"我听她这么一说,浑身起鸡皮疙瘩,听得有些发怵,可是当听到要做法时我笑了,这不还是摆明要坑钱嘛。"奶奶呀,没事,我出生时那个算命的说了我克夫,不怕。再见了,奶奶,我有事要走了。"我转身走了。克夫?编的自己差点都信了。
我沿着这个巷子的尽头又拐进另一个巷子,糟了,晕乎了,这怎么绕出去?这时有一个男人正骑着辆老旧的自行车从我身边一擦而过。我一激灵,急慌慌地叫住他:"大哥,别走!"他还真停下了车,站在原地定着车,嗓音特别低沉,就像那种大家说的烟嗓:"你叫我?"这个男人戴着黑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个子又非常的高,看不清脸。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大哥,我迷路了,你能给我指路吗?""噢,迷路了呀。上来吧。"他拍拍那辆老旧自行车的后座,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从废旧工厂捞出的一样。我迟疑了,不是因为车,而是因为我不敢坐上陌生人的车,更何况是个男的,如果是个贩卖人口的怎么办。"怎么?"他问我。"算了吧,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我笑笑拒绝了。"你怕我?"这人真是一语道破,"那好吧,我陪你走出去。"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一路上他走在我前面,也不与我搭话,自顾自的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这倒让我安心些,不用担心着他会在我后面偷袭我了。走了有一段路后,我终于看见那条熟悉的街道还有茶馆,这才大松一口气。我刚想与那人道谢,却看见他骑着自行车骑出老远。
现在我又回到这里,一年后的古镇好像发展起来了,旅游的人多了,写生的人多了,每条小巷都有了通行标志,再也没那么让人晕乎了。我摸索着找到了那条巷子,看见有一铺门店,招牌上写着算命,风水,面相,手相等等。我推开半闭的门,看见房子里有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那个老婆婆。她们好像在交谈,老婆婆滔滔不绝,其余几人皱眉点头。看来是算出了不如意的事。
老婆婆看到我瞥了我一眼,继续交谈。我站在门边,等她们说完。好一会功夫,她们总算是完了,那几个人给了老婆婆一沓钱,还说着一定要帮帮她这些话,完了就出去了。我过去打招呼:"奶奶您好。""我记得你。"老婆婆喝了一口茶。我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讲明我的情况,拿出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陌生号码给她看。她沉默了一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念着一些咒语类的东西,掐着手指,快速互动的手指。就和我平时看的电视里的神棍神婆一样的动作和表情。当她睁开眼睛,她皱着眉头,本就是满脸皱褶的脸,显得表情更加愁苦不堪:"迟了,他来找你了?"我心里吓了一大跳,他是谁?来找我!心跳猛地加速,我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耳边响起的都是那烦扰的电话铃声。我有那么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怕还是继续不相信神婆的话,置若罔闻。可是经过这一周多的折磨,我好像无法把这些事至之身外了。它紧紧的死命的缠住我了,它无处不在,我的现实世界,我的噩梦里,它们就是那夺命的凶铃一般。那一刹那,我心就要被撕裂了,那个人是谁,在哪里?他还要置我于何地?
老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粗糙且长满茧子的手揉搓着我的掌心,那一刻似乎得到了那么一丝安抚和平静:"或许一年前没到的缘我能帮你躲躲,但是现在你们牵连在一起。我也无能为力,你只有面对了。"
2,新朋友
自从我从神婆那回来后,手机就神奇地再也没响过了。知道电话铃声那头不是神神鬼鬼,也就没那么发怵。可是每当想到电话那头会是一个爱我恨我,要害我的男人就不禁一个寒颤。不过现在两个月过去了,那个陌生电话再也没有深夜响起,我都快忘了这回事。现在想想说不定只是那人拨错了号码,说不定我的电话号码正好和他暗恋的人相近,他又深夜独自去喝酒消愁感叹得不到暗恋的人,于是就打电话骚扰她。不过他不说话算个什么东西,正是因为这样胆怯才得不到对方的心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每次只打五个电话呢?而且一句话也不说!细细想来还是让人后怕。
神婆说,要留意身边的男生,说不定就在我的身边潜伏。等待时机要勾搭我上他的贼船。那这样办来,如果一辈子都没发现那种要害我的男人,是不是一生都在提防身边的男性,这样怪可怜的。
临近期末,我们宿舍的女生在校贴吧里发现了一个联谊的帖子。那种仅限男女生"深情交流"的联谊会。我倒是对这种联谊活动没有任何兴趣,一口回绝她们的盛情邀请。她们反倒不乐意了,三个女人强强联手对我"撒娇"!可想而知,那场景,那画面,令人作呕呐,去年夜吃的饺子都要吐出来。
后天的联谊活动转眼间摆在我的眼前。闹哄哄的说话声和音乐声不绝于耳,身边躁动的年轻男女一抓一大把。是的,坐标KTV。而我坐在这里尴尬而孤独,不显眼而且不合群。看着他们在我身边大声欢笑,嬉戏打闹,这才终于理解那句话"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也不是玩不起,只是没办法跟陌生人欢闹起来。
我室友推搡我:"一起玩嘛,你这样不尴尬吗?"你也知道我尴尬。如果不是盛情难却,看在同是室友陪着去,我是绝不来的。我扯着脸皮尬笑几下。"好啦,一会你就不无聊了,联谊会的组织者还没来呢?他来了你就不会无聊了。"她喝了一口啤酒,对我眨眨眼睛,坏笑了。我不解:"为什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坏笑什么。"她刚想说,看向门口时,顿时间眉开眼笑,对我眨眨眼坏笑:"看,他来了哟。你未来的白马王子。""开什么玩笑。"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门口进来两个男人,一高一矮。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高个子男生,五官硬朗,那双眼睛透露着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目光,眉眼间带着那股子疏离感和厌世感。嘴角向下弯垂着,好像在赌气一般,是看上去难过又生气的嘴角。那个矮个子的男生冲我们这边招手打招呼。其实矮个子不算矮,只怪他身旁的男生身高过于优秀。矮个子看上去是很开朗活泼的男孩子,圆圆的眼眶衬得眼珠子又大又闪亮,嘴角在不笑时都是上扬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阳光般温暖亲切。他们两人一眼看过去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们朝这边走来,室友很热情的招呼他们在我旁边坐下。我觉得有些怪样的感觉,便往室友这边挪动了一下。那个矮个子的男生坐在我的旁边,而高个子男生则坐在沙发最边角。他从一来再到一把靠在沙发上从未发过一语。少见的沉默而高傲的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矮个子男生主动和我说话:"你好,文冉,我是傅南宇,这个是我兄弟冰山哥。""啊?"我惊讶的啊出了声。傅南宇开心的笑了:"开玩笑,因为他这个人很冷漠,所以我们给取的外号。他是姜霂。我们都叫他阿林。"其实我惊讶不仅是因为冰山哥,更是因为他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从未认识他。"你之前认识我吗?"我提出了我的疑问。他慢慢的点了点头,微鼓着半边嘴角的肉:"怎么说呢?怪难为情的……刚开学时就见过你了。"他旁边的姜霂冷嗤一声:"承认吧,你喜欢这个女孩。"难得姜霂说话,嗓音低沉而磁性。傅南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向我时他的脸和耳根都红了。我回以他一个轻松的笑:"这也是一种夸奖吗?"他拍拍膝盖,喝了一杯果汁:"你喜欢这种夸奖吗?"他看着我,目光带着期待和羞涩。气氛莫名变得暧昧和微妙。这,这不是挖坑给我跳吗!"你怎么喝果汁?你不能喝酒吗?"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这种气氛真是危险。破联谊,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其实我不太能喝酒。我是那种一杯倒的。"傅南宇解释。我点点头,就没再说话了。我快速的瞥了一眼姜霂,低头玩着手机,尴尬而孤独,不显眼而且不合群。好像那一下子我找到了异性的同类。
"以后我们有空出来玩呗,南宇学长。"我室友见气氛低迷,赶紧找起话题。傅南宇看了我一眼立马开心地答应下来。
我在想,傅南宇会不会就是那个喜欢我又恨我的男人。恨倒没看出来,反正喜欢是肯定了。室友和我说,傅南宇就是为了见我才组织的这次联谊,所以才拜托她们把我给哄去联谊。那这样子,我有必要开始躲避傅南宇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每天半夜给我打五通电话的男人,如果他会如神婆所说害了我,那现在这一切正如朝阳逐渐显露马脚,又如洪水般汹涌的攻势想我袭来。我该怎么对待这个"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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