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越来越少梦到你了。
你刚走的那阵子,还会出现在我的每一个梦里。
寝室的枪战,巷道的追逐,梦的前一半是千奇百怪、天马行空,梦的后一半都是你化身英雄来拯救我。
就像你在世上时所做的一样。
那个夏天本就不清晰的记忆也更加模糊了。
只记得你躺在医院的时候,大概是有什么仪式,我跟着长辈们走过村子祈祷。
我望着泥土地上的淤水,心里指望着神灵给我一个答案,我把这些水都喝了,可不可以让你恢复健康。
只记得在灵堂里,热闹而繁琐的仪式一直试着冲淡人们的悲伤,只在深夜时望着灵床,祈祷能够有诈尸现象。
还有就是少年的自己在大人面前强硬的不哭,但在老家院子里你常洗衣服的台板上,玩着盆里的水时,鼻涕眼泪流满整张脸庞。
后面交到的新同学,因为不知道这件往事,偶尔也会交流起家庭情况。
每当这些场景,我都格外沉默,迫于无奈也只会说家里人如何如何,甚至用着我母亲怎样怎样的措辞。
因为我的喉咙实在发不出那两个字,妈妈。
那个晚上之后,我大概是失声了。
时间的良医在这两年也开始治疗我,这让我真实的感觉到,你的离开真的是太久了。
上大学没多久的一个中午,一个人在寝室睡午觉,突然感觉自己脑血管开始汹涌,耳边响起火车呼驰而过的声音,全身没法动弹,甚至眼皮子也打不开。那时候真的害怕极了,觉得自己可能也要这样去了。逐渐开始放弃挣扎后猛然惊醒,分不清是梦还是自己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此后几年自己时常如此,尤其在疲惫时候,总是能梦到脑血管开始汹涌。即便大二开始寝室午觉是有同学的,自己能清晰的听到室友的交谈但依然没法睁开眼睛。
后来也了解了这大概就是鬼压床,但由于过于真实每次都会骗到自己,自己一个人睡觉时候尤其,担心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可能记忆多少会淡去,但身体会诚实的记录下伤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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