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人对生活的态度,与对上帝的信仰是分不开的。正如前文中所提及的,中世纪人生活在对上帝的虔诚地信仰之下,精神世界是如此丰盈。人人都笃信基督宗教,教义指导着人们的生活:民风淳朴,秩序井然。在中世纪人眼中的世界,也正如在中世纪的音乐中所感悟到的世界一样,是那样的清朗、透明、单纯,明静、和谐。
也正是由于基督宗教的出现,人的这种精神世界的丰富,对人们生活的态度也产生了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比于古希腊文学戏剧表现出的生活态度,古希腊文学戏剧更多的是描绘自由心灵。而中世纪则更加表达个体的痛苦。命运与死亡也进入了中世纪人的生活。虽然,在古希腊时期也有对命运与死亡的表达,但两者却是不同的。下面将对比古希腊时期的戏剧《奥狄浦斯王》与中世纪时期的《布兰诗歌》来说明这种不同。
《奥狄浦斯王》取材于古希腊奥狄浦斯弑父娶母的传说,由神示揭开全剧,表现人的意志与命运的抗争,最终,命运以其不可抗拒的力量造成了英雄的悲剧。《布兰诗歌》同样也是以命运开篇,世界的女皇推动了命运之轮,营造出命运“象月亮般,变化无常、盈虚交替”的恐怖,使人对命运产生了敬畏之情。
虽然两篇文章同样是以命运开篇,但是情节走向却是全然不同的。谜一样的命运贯穿了整部《奥狄浦斯王》,奥狄浦斯凭借着一颗对人民的赤诚之心,积极地请求神示消除城邦的灾难。但谜一样的神示一个个地接踵而来。在看到了奥狄浦斯与命运抗争的同时,命运却一步一步的摧毁了奥狄浦斯的意志。命运的强大在于命运没有给人任何的选择,无论是安天顺命,还是顽强抗争,这一切也都不过是命中注定。虽然奥狄浦斯解开了斯芬克斯的谜团,但他永远也解不开命运之谜。最终,奥狄浦斯刺瞎了自己的双眼,消失在神庙之中。命运面前,人,无论多么伟大,也只是这般如此的渺小。
然而《布兰诗歌》,虽然开篇便点明了人对于命运的敬畏,但到了第二篇章,笔锋一转,展现出一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春机盎然。人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看着冷冰冰的命运女皇无情地推运着命运之轮,同时也迸发出了对世俗的美好的爱的向往。正如诗歌中写到:“高贵的树林生机勃勃,枝繁叶茂。我的爱人哪!他在何方?啊!他已骑马远去!哦!那还有谁会爱我?啊!森林新芽萌发春意盎然,我在等候我的爱人。如今森林已经苍翠浓密,我的爱人哪为何还没回来呀?啊!他已骑马远去!哦呜,那还有谁会爱我?啊!”在这里,虽然人类仍然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但是命运已经不再像《奥狄浦斯王》里那样让人感到恐惧。虽然每个人都带着命运的枷锁,但是仍然无法阻止人们对美好的爱情的追求。
也许古希腊人不喜欢去谈论命运,古希腊人逃避命运,躲避命运女神。命运的无法抗拒成为了一些悲剧的根源。尼采认为,古希腊悲剧正是来自于对人生痛苦和邪恶的敏锐的认识。因此,“悲剧意识是希腊人精神生活的负面;希腊人的理性不能解释‘命运’。”虽然,亚里士多德曾说:“悲剧能够净化灵魂。”但是这种“净化”是痛苦的,正如奥狄浦斯所受的痛苦那样:“因此,当我们等着瞧那最后的日子的时候,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在希腊神话中阿波罗取代复仇女神来掌管预言,但复仇女神仍然保留着她对命运的预言权及因果报应权——因为那是一种惩罚。
但是到了中世纪,悲剧的意味发生了变化。人们坚信上帝就是救世主,把所有的苦难都看作是向上帝的自觉的献身和对自己的救赎。虽然“悲剧”给人们带来了“罪恶感”,但是当与对上帝的大爱发生强烈的关联的时候,人们便能超然的对待这些痛苦。这些痛苦、疾病、死亡非但没有阻隔人对美、善、宇宙人生的期盼,反而奕珍和谐。人们可以坦然的迎接一切灾难,正如约伯所说:“他(上帝)必杀我,我仍信赖他。”于是,永恒的大爱大美生焉。
人们对上帝的信仰贯穿在整个中世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一切的生活都来自于对上帝的虔诚地信仰,人们无时无刻的不在追寻着把有限的个人的自然品质提升为无限的精神的属灵品质。中世纪人的精神生活是丰满的,秉承着对上帝的无限的虔诚地信仰,一切都依循上帝为世间万物划定的秩序;在这样的和谐之中,提升个人品性,达到人性最终的完满。
浪漫派认为,中世纪是一个理想的社会。因为,那是整整一个时代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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