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壁鸠鲁的快乐学和塞涅卡的灾难学的影响下,在16世纪法国出现了一位叫蒙田的哲学家。此人专治不自信,主张人生需要快乐和泰然,还要自我欣赏、爱我真面目。如果说伊壁鸠鲁教我们自足常乐过一生,塞内加教我们不悲不愿过一生,那么蒙田是教我们自由自在做真我。在蒙田看来看来,“真我”是指直白的肉体,是吃喝拉撒睡,是人无完人,是人的复杂性。

先从简单的肉体说起。只要稍微想一想我们会发现:我们人人都会上厕所,但是名人画像,相亲简历从来都没有上厕所的照片。蒙田表示不服,于是他写了一本惊世骇俗的书叫《随笔集》,主要描写的是自己的思想和肉体,像是在读者面前一丝不挂。别的人写作如果写“臀部”,他却偏偏写“屁股”。他反问什么屁股不能登大雅之堂?凭什么屁股排除在严肃的聊天之外?比起文学艺术,屁股更是我们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属于再真实不过的自我了。硬要把一个人的一部分私而不谈?没道理。
人们问苏格拉底是哪里人,苏格拉底不说是雅典,而说世界。因为雅典带着狭隘的偏见。雅典人认为:我们国家不吃蜘蛛和蝙蝠,所以吃蜘蛛和蝙蝠的南美洲人就很怪;还有因为他们周围都是异性恋人,所以男人和男人相恋他们就觉得很恶心;而且雅典普遍的社会观念认为:女人应该结婚生子,如果一个女人不这么做,保证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然而正常与不正常的边界到底是谁划分出来的呢?人生各不同,无论国家、社会还是大众的普遍观念,都不足以担任正常的裁判。蒙田建议我们读读历史、文学、旅游日记,有可能的话,最好去周游世界去。世界之大,可以让我们的思想超越偏见,破除目光的局限性,在接纳他人的同时,更要接纳真我。全面而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或许是错过了早班车哭鼻子的软弱?或许是在人前表现的彬彬有礼,但私下里还是会忍不住那几个脏字。也或许是人人都在捧上天的文学经典,结果你一读就瞌睡,觉得这么无聊的书还有人买?人不是石头,谁都有想哭、想骂、说真心话的时候。
关于做真我,蒙田给我们指出了两条明路。第一条,他跟伊壁鸠鲁的快乐学不谋而合:找到能接纳你真面目的朋友。在他面前你可哭、可笑、可以说大逆不道的话,可以自由自在的做真我。
第二条路和蒙田的教育理念有关,就像他写的《随笔集》,通俗直白,连个稍微文雅的词都不用。他不赞同人们认为好书的观念,人们认为读不懂的就是好书,要是有浅显通俗,全篇白话的文章,那人们会把它贴上烂俗的标签。好像深刻的思想必须要用艰深晦涩的语言来表达。蒙田把这种高深学问比作:穿奇装异服的小家子气。即幼稚又无聊,装腔作势。为什么我们要捧着一本哈气连天的书还有称它为好书?别装了,也别端着了。不如直接扔了书说:“太无聊,我读不下去。”连读一本书都要装,还谈什么自由自在做真我。读你喜欢读的书,最你喜欢做的事儿。有趣的思想,来自你每一个平凡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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